沈冰一直没说话,两人沉默了一阵儿,沈冰是无言以对,而苏念澜依旧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有时候觉得我特别悲惨,特别特别悲惨,特别特别特别,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沈冰的一只手抽出来,然后握住了她的。
“对不起。”她说。
“我能不原谅他吗?”苏念澜问,“我不想原谅他,也不会原谅他。”
她竟然在征求自己的意见……沈冰心一颤,语气也软下来,“可以,当然可以。”
苏念澜笑起来,笑了几声就不笑了。好像有人突然扼住了喉咙,只是反复吞咽着口水,“嗬嗬嗬”的声音,突兀而怪异。
“苏念澜?”沈冰被吓了一跳,俯身去看她。苏念澜扯了扯嗓子,“你给我拿点儿药,我咽炎犯了。”说完又咳起来。
沈冰赶紧挣扎着起来,想给苏念澜去楼下买药。只是被苏念澜枕得太久,两条腿都有些发麻,还没起来就倒在了床上。说来也巧,苏念澜迷迷糊糊,手压在了沈冰的衣角上,沈冰一动,苏念澜直接跌在了她的身上。
苏念澜睁开眼,眉眼里一片清亮,美得像风拂过的碧水。
“苏——”
沈冰的话还是没说完。清亮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清凉清亮的唇贴在眉间,还有冰凉冰凉的手与她的手十指交叉。后面的两个字磕磕绊绊结结巴巴堵在嗓子眼里,最后堵成了脸上的两朵花。
“沈冰。”苏念澜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眼里满是赤忱,“你是我的信仰。”
啪。沈冰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沈冰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一句话,你是我的信仰。
过年的时候苏念澜穿过地下通道去找她。苏念澜问她,为什么要做可能要付出生命代价的事情。沈冰告诉她,因为信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自己对这个国家的信任和热爱。当时苏念澜笑了,她说她也有信仰,沈冰吃惊的问她,苏念澜只是笑,到最后没办法了才告诉她,她愿意为她的信仰做一切事。
对,苏念澜也是有信仰的人。可是她们的信仰,注定是不同的。沈冰那一夜没有睡觉。从苏念澜的母亲想到了楚非愚,又从自己和苏念澜的关系想到了工作问题,她想了很多很多,每一件事都没有头绪。到最后沈冰已经认定,自己只是出于工作的目的才和苏念澜保持关系,也就是说,她在变相地利用苏念澜。现在她愿意正视并且改正这个问题了。
如楚非愚要求的那样,沈冰开始远离苏念澜。对楚非愚的解释也很简单,她怕青木峻发现什么端倪,所以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最好。
沈冰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决定——她把密道封住了。当初苏念澜设计密道的时候留了两个出口,只有出口同时开放的时候才能联络。现在沈冰堵住了自己这一方的,苏念澜即使可以从那头过来也是没办法进来的。她并非没有考虑过特殊情况,可是情况再特殊,还能有现在的状态特殊吗?再说,苏念澜那样心高气傲的人,如果有人真的冷落了她,她大概是再也不会理会对方的。
想通了这一点,沈冰继续和敌人斗智斗勇去了。
沈冰不知道,苏念澜所住的那条街每晚都听到有人在唱歌。阴寒天,战乱夜,好似有人夜夜哀鸣。陈旧的留声机断断续续,窗外人只听到冷清的琴声和哀怨的诉说。
さくら
さくら
野山(のやま)も里(さと)も
见渡(みわた)すかぎり
霞(かすみ)か云(くも)か
朝日(あさひ)に匂(にお)う
さくらさくら
花盛(はなざか)り
さくらさくら
弥生(やよい)の空(そら)は
见渡すかぎり
霞か云か
匂いぞ出(い)ずる
いざやいざや
见(み)にゆか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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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是小半年,沈冰再次见到苏念澜,是在楚继的葬礼上。那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雨水长久不停,浸湿了肩膀。苏念澜穿了一身黑衣,裙子拖沓在雨水里,白色的花别在胸前,印着苍黄的脸,像是小时候吃过的那种暧黄色奶酪。她把头发盘起来,偶尔去理额角的碎发,露出了左腕上戴着的一串白色珠子,串了两三层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繁复琐碎。
楚非愚也在。有他在,整个葬礼都是安静沉默的,大家来了鞠躬,说几句客套话,有几个昔日的老战友哭的很伤心,楚非愚都一一礼貌的回了。沈冰站在一旁看着,他对日本人的回应虽然疏离,但是很周到,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楚非愚是没有时间回应沈冰的。他有点累,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应付这来来往往的前来吊唁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悲痛,他们布满了细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茫然。楚非愚想抽根烟,场合却不合适。他一扭头,看到苏念澜靠在柱子上,懒懒地划开火柴盒,然后做了他最想做的那件事。
“你去看看她吧。”楚非愚看着沈冰说,“你们,也很久没见面了吧?”
沈冰在那一刻是不知所措的。她想推脱,只是找不到什么理由,想了一下,她还是对楚非愚说道,“等会儿吧,我看你挺累,我还可以帮帮你。”
楚非愚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苏念澜一眼。感知到他的目光,苏念澜把视线转向楚非愚的方向。看到了沈冰,她抽烟的手顿了顿。然后很快,她抽光了剩下的烟,把烟头丢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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