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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0】
磅:英美国家重量单位。一磅合0。9072市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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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磊一走进警备大队大院,便碰上了谭锴。
谭锴曾经做过他的上级领导。那是两年前在“四?二零”大逮捕后,张磊几经周折,总算在川西与地下党组织接上了关系。不久,组织决定派他趁xx军扩编打入内部从事兵运工作。找他谈话的就是谭锴。这个上级给张磊的印象是精明干练,不过,对部下除了布置工作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即便见面不多,张磊对谭锴总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张磊吃惊不小。自从来到72,他这是第一次同谭锴打照面。几天不见,谭锴简直判若两人。谭锴明显消瘦了很多,花白的头发杂乱不堪,原本白皙的脸庞变成了蜡黄色,还有不少淤青。眉头紧皱,眼睛眯缝着,一身不太合体的战俘服装穿在身上显得肥大臃肿。走路慢慢腾腾,始终佝偻着腰。
张磊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在他的印象中,谭锴虽然算不上有多英俊,但也是个讲究风度体面的人。记得那年接受策动兵变任务时,谭阚一身白色西装,红色领带,鼻梁上白色的宽边眼镜,fēng_liú倜傥。可如今……
谭锴看一眼张磊,先是一楞,而后象躲避似地低下头,明显加快了脚步。
望着谭锴远去的身影,张磊只有叹息。自从答应威尔斯少校做了战俘翻译,过去的战友都象躲避瘟神一样疏远了他,甚至还有当面叫他汉奸卖国贼的,对此,张磊只能默默忍受。
“密司脱张,欢迎,欢迎。”王效美走了过来,满脸堆笑,老远就伸出了右手。
张磊眉头一蹙。这些天,他耳闻目睹了战俘营发生的许多暴行,不可否认,美国人罪责难逃,但警备队助纣为虐,更令他愤恨。对于这个似曾相识的中国人,他从心里感到厌恶。
张磊冷冷一笑:王大队长,听威尔斯少校说,你有要事……
“yes,yes。”王效美有些尴尬,伸出的手竖出了大拇指,“张翻译官,您是威尔斯少校的这个,往后还得仰仗您,拜托了。”说着连连鞠了好几个90°的躬。
张磊哈哈大笑:王大队长,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光美国话说的流利,连小日本的礼节都有板有眼。不过,我倒真有些怀疑,王大队长,到底是中国人?美国人?还是日本人?
“张翻译官,见笑了。”王效美自然听出了张磊的话外音,他想发火,但还是忍了,谄媚地一笑“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给美国人做事,好歹也算是同事吧。再不济咱们还是兄弟啊。”王效美指指身后,“这里是鄙人的队部。张大哥,兄弟还有要事请教,请,您请。”
一进门,张磊便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张磊不自然地连打了几个喷嚏,皱皱眉。
王效美咧咧嘴:抱歉,抱歉。张大哥,屋里杀气太重,一股血腥味,老子喷了些香水,去去邪气。哈哈,哈哈。你还别说,日本香水就是好使,空气好多了。
张磊注意到:尽管地上打扫的很干净,但仍残留着大片大片的污渍,黑里透红。张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效美大笑了起来:哈哈,张翻译官,吓着了吧。这算个逑,几个战俘不老实,让我的弟兄们松了松皮肉。哦,对了,前天埋了的那个叫什么,古,古华,臭小子,真邪性,人不大气性不小。弟兄们咋收拾,就嘴硬。一口一个他是志愿军战士,不是战俘,嘿嘿,到了还真自杀死了。真。
王效美骂骂咧咧,说的轻松,张磊却听得两眼冒火,拳头攥得生紧。眼前不时闪现出触目惊心的画面。
“张大翻译,您现在是美国人的大红人,”王效美边走边解着衬衣扣子,发出一阵冷笑:“不过,大表哥,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表兄弟啊。”
“你,你……”尽管从那晚一见到王效美,张磊就觉得面熟,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这个72战俘营人人惧怕的警备大队长就是他的表弟。
王效美拍打着肚子,哈哈大笑:怎么样?大表哥,还记得吗?
张磊瞪大了眼睛。他看见王效美敞开的胸前刺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龙口处有一块翻着酱紫色红肉的伤疤。
张磊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王效美抚摩着伤疤,哈哈大笑:大表哥,当年小弟可是为你两肋插刀,卖过命啊。
王效美说的并非夸大其词,至今,张磊在梦中还经常梦到当年那恐怖的场面:
-张磊的母亲是王效美的姑姑。每年学校放暑假,母亲总要带他到乡下娘家避暑。乡下的孩子欺生,发生一些争斗也是常有的事。
那天,一帮灰头土脸的孩子又找上了门,堵在大门台阶下,叫喊着,晃动着手中的木棍,叫喊着……
台阶上,只有十岁的王耀祖光着上身,手里提着一把砍刀,脸上一副不屑一切的神色。在他的身后是吓得瑟瑟发抖的张磊。
王耀祖回头瞅瞅身后的张磊,毫无惧色:“表哥,别怕,有我呢,哪个敢上来,老子废了他。”说着扬扬手中的砍刀。
一帮孩子叫喊着冲了过来。
张磊吓得坐在了地上。大哭。
“孬种。丢人现眼。看我的。”王耀祖不屑地看了一眼张磊,眼瞅着一帮孩子冲过来,他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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