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
让上帝的归上帝
把魔鬼的还给魔鬼
我哭着,笑着
赤条条行走人间
在一张发黄的白纸上,读到这首小诗时,孙兴愣住了,一时陷入沉思,不知道该不该用这纸来擦屁股。
黄芳还在厕所里等着,她大清早提着裤子冲进去,里面的卫生纸刚好用完了。那张纸是一本书的扉页,撕下来后孙兴才发现这首小诗。诗的题目是:流氓的自白。
厕所的门半开着,孙兴朝里望了一眼,黄芳蹲坐在抽水马桶上,睡裤褪到了小腿上,露出的半边屁股闪出白光。
孙兴两腿间疲软的那厮,瞬间冲了血,将三角内裤顶起。黄芳等得不耐烦了,在厕所里喊,“黄勃,怎么还没找到纸呀?”孙兴犹豫了一会,把那张纸从门缝里递给了她。黄芳接到手上一看,说,“这白纸上还有字呢,脏!”
那本书是孙兴买的,当时孙兴才刚到法大念书。孙兴记得是学校附近一家小书店,老板娘三十岁左右,平日戴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脸上的粉底,像刷了一层石灰,如果不是龅牙太突出,她应该算美女。北城刚下完一场大雨,她抠完鼻屎,手都没擦,从一堆考研辅导资料下抽出那本书,扔给孙兴说:五块!
这本书是一位美国总统的自传,中英文对照版,二三百页,纸特别薄,孙兴觉得拿来上厕所好使。
封面上,那位总统充满自信笑容的黑脸入乡随俗,被水渍染成了黄色。孙兴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扔给老板娘说:来两本!
转身离开书店时,老板娘在背后小声嘀咕: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被水泡过的盗版书还买两本。孙兴很想回头骂她:你才脑子有病呢,给宿舍的吕大伟带一本不行么?但孙兴没回头,当时孙兴太年轻,脸上有一些暗疮,怕吓着她。
脸上有暗疮,是荷尔蒙分泌过多的表现,在法大,很多男生都得这种病,典型症状:好色、易冲动,见到女生,尤其是腿长屁股翘的姑娘,就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在屁股上盖个钢戳,占为己有。
这种病对孙兴没造成困扰。孙兴一米八零,虽偏瘦,但体格匀称,头发乌黑发亮,掩盖了两眼的忧郁,眉宇间英气尚存,留着小络腮胡,腿毛很长,外表成熟冷艳,雄性特征明显。上幼儿园时,三十岁还自称老chù_nǚ的陈阿姨,老爱捏孙兴的小脸,夸孙兴长大后肯定是帅哥。
这年头,男人不坏,女孩不爱。在法大,孙兴一般都这么跟女生搭讪:把孙兴哥的黑色奥迪停门口,扣好安全带,点火,目视前方,看到美女就半松离合,一脚油门冲过去。接近目标时,急踩刹车,轮子跟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吱吱声,摇下车窗,摘墨镜,把头伸出窗外,朝美女喊话:“孙兴叫黄勃,黄色的黄,晨勃的勃!能认识一下么?”
不过,现在的小妞,脾气爆,眼光高,尤其是法大这种国内知名学府,女生都被搞房地产的暴发户宠坏了,没一辆玛莎拉蒂,都不好意思去校门口等人。所以孙兴泡妞的结局,往往听到“你脑子有病呀”,或“臭流氓”,偶尔脸上还会挨一记响亮的耳光——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极低——除非孙兴不闪躲,心甘情愿把脸凑过去找抽。
孙兴脑子没病,也不像苹果教父乔布斯那样,认为吃素就可以不洗澡,所以对臭字是不认的。但对流氓二字,孙兴从不喊冤,孙兴喜欢说实话,从小就有当流氓的潜质。
孙兴记得十岁那年,一个傍晚,天空霞光万丈,院里的桂花开了,风一吹,香气扑鼻。孙兴父亲是人民的勤务员,工作忙,难得回一次家,母亲做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坐在院子里吃饭,孙兴刚吃完第一碗,父亲放下筷子,慈爱的眼神扫过孙兴们两兄弟,问:“你们的人生追求是什么?”
“事业与爱情。”孙兴哥擦了擦嘴,从凳子上站起来说。父亲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把目光转向孙兴。
“金钱和美女。”孙兴左手拿着去皮的鸡腿,右手的筷子夹着一块红烧鱼,老实说。
结果,部队转业的父亲勃然大怒,掴了孙兴一耳光,孙兴差点因此间歇性耳聋。
“孙兴和孙兴哥说的有什么区别?凭什么打孙兴不打他?”孙兴委屈地大叫,没流一滴眼泪。
长大之后,孙兴的流氓本性难改,所以好多年都找不到固定的女朋友。认识黄芳之前,孙兴每一段感情都不超过一个月,约会,牵手,接吻,上床,或车震,分手,总是这几步,像**快餐,吃腻了,有点反胃。孙兴想找一位细水长流的姑娘陪孙兴滚床单时,黄芳出现了。
她在一家口腔医院工作,是前台的导医。孙兴上火,牙疼,在校医院被医生拿钳子、手电筒、放大镜折腾了半天,塞了孙兴一嘴棉花,说要拔牙。看着她长满鸡皮疙瘩的手,孙兴怕她到时候手一抖,把孙兴的牙床都拔掉,于是落荒而逃。
孙兴捂着脸走到黄芳面前,她穿浅蓝色制服,浑圆的****像一座小山峰,被制服勾勒得恰到好处。她的脸也是圆的,大眼睛,柳叶眉,嘴巴偏大,右额头上有一颗美人痣,看起来温柔可爱。
当时接近中午,没什么病人,她正翻一本禅修的书。挂完号后孙兴上前搭讪,从“孙兴们都姓黄,五百年前是一家”,聊到九华山和尚圆寂时缸葬的习俗。聊完,孙兴的牙齿竟然不疼了。
黄芳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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