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常珍再来苗宅,并随行有四条好汉。苗洋一瞅,其中有三个自己认识,一个唤作“辟水青犀”杨亮,一个唤作“翻江鬼鼋”樊环,一个唤作“浑海夜叉”吴旺,均是当地的拳师。另外一个人经常珍介绍,老英雄才知,这位人颂绰号“独臂行狐”,姓姜名朔。因为他的一条胳膊在几年前遇到强贼并打斗当中,被对手一刀砍去了。贼人则吃他利刃穿胸而死。其人像狐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往来飘忽,居无定所,故而号“行狐”。此人擅长刀术,又通绵掌,是个厉害的人物。在青树浦有父兄在家,姜朔回来探望。他与常珍是旧相识,交情挚厚,故此,常珍把他也拉上了“贼船”。常珍心说:“咱都绑到一块,我要把你这只‘行狐’变成家狐。”这杨亮、樊环、吴旺、姜朔皆豪爽、正直、义气之人,将这欲行共同图谋大事业的事情对他们一说,四个人均都举手表示赞同。
一班好汉于苗宅结盟,推“锦毛犼”石生为首领。众人正在细筹,有苗洋的女儿苗赛花冒冒失失撞来。她告诉大家了一件特别大的,教她认为是快人心的事情。有县里公人下来,各乡催收捐赋,在这王庄镇上被百姓们围了,并痛殴了一顿。石生、苗洋等人一听,都拍手道:“这就行了,火开始烧起来了。”下午,更闻得有吴江县的马、步都头各一名,带着人到王庄镇捕人,那儿正闹着呢。常珍道:“是时候了,石头领咱们去凑一个热闹,把人都号召起来,反他娘的。”石生点头。几条好汉当即带上兵刃出门。此刻,镇子上一片纷乱,有百姓拿着刀,持着斧,执着叉,拎着棒,正在与公人打斗,流血自然是免不了的。几条好汉发一声喊,闯将过去,加入到杀战行列,大发虎威。伙同暴民们打死了马兵都头、步兵都头,宰掉差兵三、二十名。石生大呼:“乡亲们,当年两次大闹苏州城、红秀阁诛老贼朱沖、玉狮街踢擂并打死‘赛瘟神’与‘小瘟神’、血战官兵于太湖水上的好汉在此。被官府逼得无觅活路,不甘忍受欺压的有志气有骨气的血性者,都跟我走。某‘锦毛犼’石生,领着你们反了这昏暗无比、罪恶滔天的宋朝廷,杀死那些残害我们大众的恶官酷吏、地霸土豪及他们的爪牙去。”已然杀了官人,究起罪来,死路一条,那些人不反也得反。大伙一起,先开始杀那些乡里那些作恶多端的恶霸豪强,烧其宅子,夺之钱物,大出埋胸日久的怨恨与怒火。不长时间,十里八村也都被带动起来了,有不少老少爷们各自拿起了武器,纷纷来归,加入到义军当中。发展之迅速,完全超乎想象,比方腊起义之初还快呢。大概因为本地大众的苦处比较睦州地方更甚,也加着人口稠密一些。仅几天功夫,集聚了有近万的成员。
石生教老丈人苗洋与常珍、杨亮、樊环、吴旺带领一些人乘船去夺取太湖之中的东、西洞庭山,以为根据,同时威胁苏州城西面。自己一声吆喝,带领多数人向这吴江县县城杀来。吴江县受湖石之纲之苦太甚,城里人与乡下人都一样深受榨剥,于城中就响应起来。吓得本县知县、县尉、县丞、主簿、公差、小吏一个个屁滚尿流,均顾不得其他什么,找道儿、想法子逃命。一旦要是被老百姓逮着,那结果可想而知。石生毫不费力,就把吴江县县城得了过来。那一面,太湖东山寨子里的官兵并不知道对面湖滨乡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毫无防范,被苗洋老英雄带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知寨官丧命,兵士半死半降。紧接着,乘胜转攻洞庭西山。老义士苗洋领头冲锋,后面的人亦忘却生死,奋勇争先。一气猛攻,前进甚速。又得岛上居户起而内应,奋战一场,夺下西山,并全歼了这里的官兵。
石生造反,震动了整个苏州,吓坏了东南防御使奸贼朱勔,还有平江府知府徐镛,急忙命令兵马都监“哼将军”邓冲、指挥使“哈将军”陈恢带兵征剿。邓都监伐吴江,陈指挥使剿湖中,兵分两路,气势汹汹。先道邓冲,将本路军也分作二枝,一沿湖缘,二走运河乘船而下,登陆之后夹击吴江县县城。石生于城中指挥防御,百姓们也是齐了心,并了力,加之人也多,打得官兵屡屡进攻受挫,极为不顺利,真可说难逾雷池一步。邓都监愁眉不展,石好汉则信心倍增。而那一军的陈恢“将军”更是窝囊。初始,率领人马至于东山,受到“太湖蛟”常珍所率一支义军的猛烈抗击。但是由于这一面的义军人数毕竟不多,力量极其有限,难以支撑。后有苗洋闻讯而领一些人从洞庭西山赶过来支援常珍。义军与官兵两方面混战团团。正打得难分难解、不可开交之际,又有不少的人拿着锤子、凿子、杠子、铁钎,左一批、右一群,分乘大小船只来至东山,加入到战阵里,帮助义军作战。这些人乃是被官府强征而来,采太湖石的民伕、劳役,另外还有一部分罪犯,今日也造了反。所谓人多势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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