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鸣微微弯腰,轻声问:“你说,我敢这么对你,还可能让你翻身吗?”
声音冰凉,如同地狱深处的轻语,寒气森森。
唐佑鸣依旧踩着他的脸,蔺维言却已经在宣读罪状了。从仵作报告作假到史泰奸||淫良家女孩,一件一件详细无比,史侍御史一身的汗,最后挣扎道:“蔺维言,你我同朝为官,你没有资格判我有罪!”
唐佑鸣摸摸下巴:“他是没资格,但我是钦差大臣,我有资格。”
蔺维言已经用自己带来的士兵清了场,衙门里只剩下他们几人和那日见过的两个别驾。其中一个已经吓瘫了,只有李别驾还很镇定,上前一步劝道:“敬王殿下,就算您有资格,可史侍御史毕竟是朝廷命官,就算订了罪,也要上禀陛下才能处理。”
史侍御史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兵败如山倒,甚至顾不得在地面上蹭了满脸的土,迫不及待地大呼小叫:“对对对,没错!只有陛下才能处置我!”
唐佑鸣义正言辞道:“没错,所以我和蔺大人已经将您的罪状上呈京师了。至于现在嘛,来人,将史大人押入大牢,不准任何人探望!”
史侍御史似乎忽然想到什么,大吼道:“敬王殿下!如果您肯放我一马,蒋太尉定会筹以重谢!只要您跟我们合作……”
唐佑鸣眯起眼睛:“合作?虽然本王爱财,可惜,本王不会和畜生合作。至于你的宝贝儿子嘛,陛下决定如何处置他后,本王会派人通知你一声的。”
作者有话要说: ==
文中的重男轻女等思想绝对与作者无关!妹子们的地位会改善的,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出现,稍微后面一点会走这段剧情。
☆、雷霆一击(二)
不用蔺维言动什么手段,把收集到的证据全递进京,没有两日,圣旨传到,任谁都能从那张薄薄的绫锦上感受到陛下的盛怒。
买通仵作假造栗阳县县令死因是为欺上瞒下,且有杀人嫌疑;纵容包庇亲子的罪行是为为官不仁,滥用职权。尚在京城的史泰已被捉拿归案,在会稽郡作威作福的史侍御史则被要求就地问斩。
得知这个消息时,史侍御史眼皮微微一颤,而后不阴不阳地说:“蔺大人,骗我好玩吗?”
蔺维言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杀害栗阳县县令?”
史侍御史大笑:“蔺大人过家家玩多了吧,真以为能诈出什么来?”
史侍御史装腔作势的大笑耗尽了蔺维言最后一点耐心,直接叫人将圣旨呈进来。史侍御史听到蔺维言的命令后,笑声戛然而止,阴沉地看着蔺维言,神色不定。难道太尉没把蔺维言的折子扣下?不可能,太尉不可能不救他,他知道太尉太多事情,太尉也会投鼠忌器。可是看蔺维言底气颇足的样子,也不太像是在唬他。
难道出什么岔子了?
没多久,李庆举着细长的锦盒进入地牢。看到那只做工精细的锦盒,史侍御史瞳孔紧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瘫坐在大牢的床上。
蔺维言摆摆手,李庆小心地拿出圣旨,开始宣读,蔺维言亲眼看着史侍御史的表情从不敢置信变成绝望。
“史大人要看圣旨确认吗?”
史毅脸色青白:“不……不需要。”
蔺维言点点头:“既然这样,还请交代一下你杀害栗阳县县令的理由,以及包庇史泰的过程。”说完对等在一边的书佐摆摆手,书佐立刻摆好纸笔,做好记录状述的准备。
史毅沉默了很久,忽然抬起头,目露凶光:“太尉知不知道大人递了折子进京?”
蔺维言沉默了一下,挥手让无关人等退下,而后反问道:“大人自己认为呢?”
史毅顿时明白,表情狰狞如恶鬼:“大人问吧,罪臣知无不言!”
太尉眼看着他去死,这说明他不可能翻身,罪名只会越来越大,直至把太尉的所有事情都背到自己身上。投入太尉麾下时,他就想过这种结局,唯一的希望只是太尉能够保住自己的独子。这一次,只怕从他本人到史府的花鸟虫鱼,没有一条命能留下来。既然这样,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自然恨蔺维言,可言而无信的太尉更让他怨愤。
杀栗阳县县令时,他还想着自己多得太尉信任,现在想想,怕是从那时起,太尉就打算牺牲他了。朝廷命官暴毙于大牢,没个官职足够大的人顶罪怎么能压下来?可怜他现在才想明白。
看到史毅时而发狠时而绝望的表情,蔺维言很冷静地抱臂道:“你要知道,就算你全招了,太尉也不一定会出事。”
到了这个时候,史毅反倒把一切看清楚了:“陛下想有人牵制丞相,对吧?我不在乎。”
蔺维言冷漠地盯着他。
史毅说的好听,实际上他的心不是一般的大,他给所有人设了个套。蔺维言拿到他的供述,会甘心放过蒋太尉吗?若是他把供状私藏,事情败露后就是欺君罔上和办事不利;若是把供状上呈,所有人都知道太尉有罪,陛下不止没办法处置他,反而要想办法保住太尉,到时,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否了蔺维言的供状,蔺维言的下场可想而知。
史毅几乎想大笑出声,反正他死定了,他没什么好怕的,害他的,弃他于不顾的,他就等着看这些人有什么下场!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没有登记造册的铜矿不止那一处,用途嘛,大人可以查查扬州铸钱监?”
蔺维言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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