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答案太难说,只有等,才能知道时酒的那一个会是怎样。行煦光吹了会夜风,怎么想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等过两天,看周怀旭怎么反应。
不过出乎行煦光意料的是,得到周怀旭回国消息的时酒,反应并不热切。
他只是舀着瓷碗里的南枣肉桂小米粥,一口接着一口,不吵不闹也不激动,只是机械地进食,机械地应答,行煦光奇怪他怎么没反应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啊,挺好的,谢谢。”
时酒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怯懦起来,至于转变的时机和缘由,行煦光无从考证。如果硬要追溯的话,可能是孕前的大病,也可能是漫长的修养,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哪有夫夫的日子过成这样的,履行责任一样地过生活,那还有什么意思?
“时酒,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周怀旭外遇了?”
时酒端着碗的手陡然一歪,勺子也险些没握住,一看就是被行煦光的猜测吓着了,但他只是白着脸,小声否认道:“没…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周怀旭的一举一动,刘秘书都事无巨细地同他讲,男人那么忙,每天都扎在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外遇呢?……哈哈,不要开玩笑了,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去找个更好笑的来才行,不要再说这种玩笑了……哈哈……哈哈。
情绪翻涌着,又有些食不下咽。
“法国现在几点了?”时酒放下碗,问了一句。
“唔……往前推七个小时,嗯,凌晨两点多。”
“那太晚了,我还想跟怀旭讲讲话。”
“躺一会吧。”行煦光让他躺下,盖好被子,“下午就可以了,下午四点钟我们给他打电话。”
“嗯。”
时酒没能睡踏实,行煦光就叫醒了他,身后的护士长在弹着针管,几滴棕黄色的液体被弹落在垃圾篓里,沿着褶皱缓缓流下去。
“安胎的,”行煦光解释着,“不能睡着打,容易晕针。”
时酒点点头,撑坐起来靠在床边,自觉地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内侧青色的静脉蜿蜒而上,似是一段绵亘的山脊。也不是第一次见时酒那扎得触目惊心的胳膊,只是凑近仔细看的时候,还是很心疼。反倒是时酒见惯了医护人员多次出现的揪心表情,反应颇为平淡。
“可以扎上面一点。”时酒揉揉手腕,向着护士说,“也不是很疼,小光,你能不能帮我拨个电话,快七点了。”
他说的是法国时间,六点五十七,周怀旭有早起的习惯,再晚一点就迟了,估摸着要去公司了。
行煦光看着针管回血,护士调好了滴液的速度,才从白大褂的大口袋里掏出手机,给周怀旭拨过去。时酒望着他手里捏着的手机,眼神飘了飘,等网络电话的等待铃声响起来,才垂了眼睑,露出隐忍的姿态。
“喂——”陌生的嗓音传来,静默的两人皆是一愣,“怀旭没起,有事吗?”
说话的人显然也才醒,暗哑的少年音稚嫩紧涩,简短的七八个字里无一不是对周怀旭的熟悉和亲密,一番话说得暧昧含糊,给了人无穷无尽的遐想空间,以致于行煦光的第一反应就是望着时酒,他想周怀旭十有八九是和人过夜了,而且还是个熟悉的小情人,一听就不是才勾搭上的。
时酒皱了皱眉,示意行煦光把手机给自己,不要多言。
“你好,我没什么事,他没起的话就算了,麻烦你了。”出人意料的镇定和平静,弄得行煦光有点急切。
怎么回事?时酒知道周怀旭在外面有人?
“呀我当是谁呢……是时少爷呀?”对方明显不愿他糊弄,声调一扬,阴阳怪气得不得了。
时酒抿了唇,耐心听他侃个不停——“早有心拜会时少爷,没想着今个碰着了,时少爷的电话我可不敢挂,你等会,我这就去把怀旭叫过来。”
“嗯,我等着。”时酒也很自如,像是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顺着他的话就让他去喊。行煦光倒被他吓得眼皮一跳,差点把手机抢过来。
“啊……怀旭,怀旭。”对方捂住了话筒,消了音,过一会才听见回答——“他说不想接,时少爷,我替你劝劝他。”下一秒电话就断了,一场滑稽的表演宣告落幕。时酒猝不及防就笑起来,手机落到枕边上也拿不住了,只能捂着肚子揉着眼,一个劲笑个不停。
数月来,当数最开怀的一次。
“哈哈哈哈哈……二十七……我他妈已经是第二十七次碰上这种奇葩了哈哈哈……周怀旭从来不知道……我帮他挡了多少智障桃花哈哈……我跟你说前两年有一次我——”他突然顿住,张扬的笑还挂在脸上,一排整齐的小牙也露出来,像是小溪里圆润小巧的鹅卵石。往日骄纵,惟我独尊目空一切的架势,竟短暂地显现了几秒。
其实听到电话里的少年回应声他是紧张的,甚至下意识将昨晚那股奶香与这个少年联系起来,可对方马脚露得太快,道行不够深,一下子就让他找到了破绽,甚至想,那他以为的情敌也不过如此,何以为惧?
几年来,每次接到这样的挑衅,他总是毫不在乎,甚至当作笑话一样偷偷藏在心里取笑周怀旭,那时候周怀旭太宠他,宠得他觉得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威胁到周怀旭的爱。确实也真的是这样,所以哪怕围绕着周怀旭的人再优秀再完美,他也不会有忌惮之心。
那些喜欢直接找上门的都没什么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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