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高云先感激的莞尔一笑,随即又垂泪不止,善宝细细问去,方知道春上她之所以想来做客,便是因为她母亲病故之后父亲新娶继室,似乎两下里相处得不甚融洽。
窦氏俨然成了主角,一再抢善宝的话,现下又按着容高云的肩头道:“容家再好,不过是娘家,而这里才是你的家,你如今是到家了,不该哭。”
容高云遂破涕为笑。
善宝踱过去坐着吃茶,见她们二人老相识似的,而自己却被冷落,也不是喜欢争风吃醋,是清楚窦氏的打算,她是以祖家掌门夫人自居了。
善宝本也不屑同谁争,然自己既然身在祖家,若是丢了参帮大当家和祖家掌门人的位子,恐会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下,甚至危及性命,所以,该争的还得争,宅斗这回事,大到皇宫内院,小到蓬门荜户,但凡有利益冲突,总是避免不了的。
善宝颇觉无奈,喊过随她而来的阿玖,去把客院的管事嬷嬷找来,按着前面计划的,将容高云安置在客院住下,然后又让人去通知了祖公卿。
祖公卿正在园子里练功,这时节,练了一会子便汗流浃背,珊瑚拿过手巾给他擦脸,祖公卿顺势握住珊瑚的手道:“这些事由小丫头们做便可,看这天热的,你何故跟着我来,莫若在房里歇午觉。”
珊瑚轻轻掰开他的手,继续给他擦汗,道:“那些个丫头怎么能服侍好爷呢,这上面的事还是我自己做比较放心。”
同为青春年少,长此以往的耳鬓厮磨,没感情很难。
祖公卿怜香惜玉道:“好了,我不练了,咱们回房里去,你酿的那个果子酒极是好吃,咱们边吃酒便下棋。”
珊瑚嗯了声,命旁边的丫头小子们拾掇祖公卿练功之物,无非是各种兵器。
拾掇好,一干人出了园子,迎面见阿钿来到,遥遥对着祖公卿屈膝道:“五少爷,大奶奶说容小姐来了。”
祖公卿愣了半晌方明白容小姐是谁,脸一沉,问:“大奶奶要我过去么?”
阿钿道:“并无,大奶奶只说容小姐来了。”
祖公卿搞不懂善宝的用意,也就点头:“知道了。”
珊瑚一旁垂下头去,盯着自己脚尖,看裙脚拂着翘头履,青石地上长着稀疏的地衣。
祖公卿偏头瞧了,晓得她心里不痛快,亲热的晚起她的手道:“走,咱们回去吃酒。”
珊瑚使劲抽出自己的手,寻个由头道:“奴婢还有衣裳没洗,让桂香陪五少爷您吧。”
桂香是祖公卿房里的二等丫头,负责斟茶倒水梳头宽衣这些贴身活计,听珊瑚让她陪五少爷,噘嘴道:“姑娘说什么呢,我陪五少爷吃酒,回头给人看见,还不得说我魅惑主子。”
珊瑚无端气白了俏脸:“你怕,难道我就不怕么,现在五少奶奶都来了,我更怕。”
桂香很是奇怪:“姑娘有什么怕呢,姑娘同五少爷一直都好好的。”
这一句触到珊瑚的痛处,气的开骂:“小蹄子,我是奴婢五少爷是主子,怎么就成了一直都好好的。”
桂香也不知该怎么说了,祖公卿同珊瑚相好也不是什么秘密,祖公卿还扬言要娶珊瑚为妻,房里的丫头们无一不羡慕,娶为妻子或许有些不可能,但纳为妾侍还是可以,至少珊瑚现在算是祖公略的通房丫头,房里的丫头们都尊珊瑚为女主子,现在她又说什么奴婢,桂香无言以对,默然不语。
两个丫头争吵起来,祖公卿素来厌烦这些,怒道:“我如今成了毒药,谁都不敢靠近了,算了,我自己去吃酒。”
他说完气鼓鼓的回到房里,回想刚刚珊瑚与桂香争吵都是那个容小姐惹的,于是气冲冲的去找容高云撒气,听说住在客院,他就径直过来。
容高云刚刚安顿好,正与贴身婢女冷秋说话,外头几个粗使的婆子是祖家人,祖公卿到时遣一个进来禀报,刚进门冷秋便呵斥:“谁准许你进来了,瞧这一身灰尘。”
婆子慌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喊:“五少爷来了。”
冷秋又道:“大呼小叫,没个规矩,你们家大奶奶平素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么。”
婆子左右不是,一扭头回来,继续扫她的院子,同另外两个婆子窃窃私语:“还没过门就这样,等真过门了,还不得把活人煮了吃。”
另个道:“五少爷恁大脾气,早晚把她管得服服帖帖,再说五少爷没准就娶了珊瑚,这位容小姐,哪里来的回哪去罢。”
第三个说:“我们这些客院的人,此后可有的饥荒闹。”
三个婆子一会骂一会唉声叹气,继续扫院子。
偏巧这时善宝过来客院,于月亮门这面听几个婆子发的牢骚。
锦瑟道:“奴婢瞧那容小姐文文静静,十足的大家闺秀,不像是难相与的。”
善宝若有所思:“她的名字取的倒有些野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十七叔说,我与祖公略是绝配
卧房外头的起居间内,祖公卿昂首而立,等着容高云出来见她,孰料等了会子出来了冷秋,对他恭谨道:“我家小姐说,与五少爷并未成亲,不方便私下
”
祖公卿眼睛一瞪:“她也知道与我并未成亲,为何突然住进我家里。”
里头的容高云业已听见,遥遥道:“家遭变故,来此散心,冒昧叨扰,请五少爷宽宥。”
这声音像被泉水涤荡过,干净,又像被春风抚摸过,轻柔,更像被花香熏染过,带着幽幽的味道,祖公卿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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