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的失踪引起了整个二狼村不安,有的埋怨村书记不应该搞投票奄,有的说地主婆借这个机会跟另一个男人私奔,也有的说地主婆跳河走了,无论结果如何,地主婆小叔子亮仔死死缠住我们书记,非要来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书记的话也很有道理:“投票是集体决定,责任非一个人承担,而且也无所谓责任,因为人的生死主要由老天爷决定,最多说地主婆抗压能力太差。
我们老百胜谁没有压力啊,多生个仔被计生捉住不是被罚款就是被拆房,上个月一狼村的刁鹰的小姑子被计生误抓去割了一刀,人家还是个未嫁的闺女,结果怎么样?小姑子也只是背着政府赔偿的两箱方便面回家,人家小姑子也没有像你家地主婆想不开嘛。
所以啊,问题还是出在你家地主婆自身,当然做为一个村里老大,我平常没有给大家做心理抗压训练,或者像城里人一样找些大夫来给大家疏通疏通,也不至于弄成这个局面。
其实关键是,我们村经费不够,这些问题我以前也提过,村委人员都反对,说,我们村委每次开会吃饭都上不了十个菜,每人喝不了两斤酒,哪里还有票子请啥子大夫来疏通啊?
我意思也可以请本村的吴医生来给大家疏通,他不要很多钱,毕竟是一家人嘛,可是村委更不乐意,说,吴医生连鸡鸭猪狗都疏不通,还能疏通几百号大活人呢?
事情很明显,我们没有做好预防工作,看来预防很有必要的,我决定,以后的日子我们小心,做预防就要像消防训练一样,常规化,制度化。”
村长的一番短话长说,亮仔似乎听明白一些,但好像又不是彻底明白,渴求地望着书记说:“那我咋办呢?”书记胸有成竹,不愧是老大,站起来一字一句说:“你家地主婆的事也是我们全村男女老少吃喝拉撒的的事,谁家没个意外呢?马上召开村委会,集体研究下步行动。”
亮仔可不乐意:“书记,我看还是先找人要紧,你老人家实在觉得开会很重要,那也等着找不到人回来开会吧,再说开了会又要投票,程序太复杂。”
老书记开导说:“亮仔啊,亮仔啊,你年轻人可不懂事,不开会哪有集体决定呢?没有集体决定哪有统一行动呢?没有统一行动哪有统一结果呢?没有统一结果,你还找我干啥呢?开会的事我说了算。”
老书记回头一喊:“老婆子呃!通知村委全体班子开会!地点:村委会议室;议题:地主婆去向讨论;特邀代表:亮仔;特邀观察员:神童;时间:立即进行。”
我啥时候变成特邀观察员,莫非书记大人看了八国峰会新闻知道特邀观察员很有必要啊,我们书记大人一点没有,与时俱进。
一支烟的功夫,全体班子人员到集。通过这次民主大会,老书记迅速聚集了人气,威望大幅度提升,到会的速度往日无法相比,乐得老书记见人一支烟,一杯茶,紧握着班子人员的手不停地抖:“大家辛苦!大家辛苦!”
村委会议室我仅去过一次,中间是一张椭圆形的桌,本村木匠用本村木料制作,外观虽然粗糙,但结实。乐得老书记围着会议桌转了一圈又一圈,不停点着头:“嗯,很好!很好!”末了老书记重重地拍打着徐有拐的肩:“拐子老弟啊,手艺不错,今晚去你家喝酒贺喜,我就不推辞了!”
这是我后来听桂花嫂子说,拐子婆娘特意到桂花家借了一只鸡,又去麻子大叔家提了两壶酒,当夜把我们老书记喝得酩酊大醉,回途中掉进自家的臭水沟,感冒了好几天,害得我们徐拐子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去村委结账。
按照惯例(我后来听说这是惯例)开会前老书记要遂个点名。由于我是特邀观察员,亮仔是特邀代表,就被安排在会议桌的外围,其它村委人员依次围着会议桌坐着。
老书记清了清嗓子突然喊了起来:“村长伍短!”
“——到!”伍短应声的同时站了起来;
“治保主任陈耗子!”
“——到!”
“妇女主任田鹅!”
“——到!”
“村会计廖麻一!”
“——到!”
老书记看看我与亮仔,是否点我们名很犹豫,似乎觉得不合适,我们虽是特邀人员,但毕竟不是班子内人,这些年体制内人体制外人,差别可大呢,老书记好像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正要开口说话,厨师柳下流慌慌张张跑进会议室:“老书记!不好啦!不好啦!刚买回来的五只鸡关在笼子里不见了!”
老书记气愤地站了起来:“你干啥去了?几只鸡看不好,你还能做好鸡?扯淡!走!我们大家出去找一找,看看谁胆子大,竟敢偷到我们村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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