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靠在马车的壁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闭目养神的傅清宴,有些纠结的开口:“那天之后,小许少爷没怎么样吧?”他从来不肯好好的称呼许长生为师弟,小时候叫他许小姐许姑娘,长大之后就叫他许少爷,怎么膈应人怎么来。
傅清宴不太想理他,却还是答道:“无事。”
夏瑞呼了口气,别开脸道:“我这个人,有时候吧说话不过脑子,你也别太介意,你知道的,我,我也不是真的想给他难堪。”傅清宴看着他:“你这种性子在官场之上,迟早要吃大亏。”夏瑞嘟囔了一声:“要你管,我原本也不想做官。”
傅清宴“咦”了一声,他原本觉得夏瑞急功近利,却没想到他竟然不想做官:“那你为什么要去科考呢?”夏瑞这次沉默的久了点,却没答话,反问道:“你呢?你为什么又想去科考?”傅清宴愣了愣,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他对于官位倒也没有什么追求,只是这样一步步走来了,童生,秀才,举人,然后就是进士,他想离开小城,离开曾经让他窘迫的姑父,也离开那个别人觉得他是家奴的许家。
“我想,离开那座城。”傅清宴答道:“远远的,再不回去。”夏瑞看着他:“人各有志,只是,恐怕许小姐要哭哭啼啼了。”傅清宴不接话了,顿了一会儿又道:“他和我,本来就没可能,以后总是要娶妻生子的。”夏瑞也没了声,车厢里久久的安静了下来,过了少顷,夏瑞又道:“许小姐给你求符了没有?”
傅清宴点了点头:“求了。”夏瑞问:“求高中的?”傅清宴摇了摇头:“求平安的。”夏瑞突然嗤笑了一声:“求平安,真好。”傅清宴不知道夏瑞的“真好”指的是什么,索性低头不语。夏瑞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个护身符:“我娘,就只知道给我求高中。”傅清宴沉默了,夏瑞家里的事情他之前也有所耳闻,不过因为他也不爱听这些小道消息,所以从没有去和夏瑞求证过,陆陆续续的也只知道一些夏瑞与夏家的矛盾。
“求高中也没什么不好的,”傅清宴想要说些安慰的话:“总归也是把你放在心上的。”夏瑞靠着车厢,不再说话了。
一路颠簸,做什么都做不好,傅清宴也仰面靠在车厢上,想起来许长生以前给他的护身符,他第一次去考童生,不过是出门两天,许长生也送给了他一个护身符,保平安,后来考秀才,考举人,许长生回回给他求的都是护佑平安的护身符,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考的到底怎么样。
傅清宴捏了捏许长生这次给自己的护身符,突然捏到里面有一个硬物,当即一愣,扯开了护身符的小锦袋才发现,里面除了应该有的符咒草药,还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块玉,正是许长生从小戴在身上从不离身的鹤鹿同春。
他的动静不算小,夏瑞也睁开了眼看他,看到那个玉佩的时候又意义不明的嗤笑了一声。傅清宴如同大梦初醒,连忙道:“快回去,快赶回去,他把玉给了我,他怎么办?”
许长生早产,出生时斤两严重不足,多少名贵的药灌下去才勉勉强强的活到了三岁,许夫人去求古寺中的主持,才知道的办法,好玉养人,人也可温养玉,病气裹到了玉里转了一圈出来就变成了清气,不再害人。许长生戴上了这块玉之后身体果真好了不少,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好,那种见风就倒的日子总算是结束了。
夏瑞皱着眉头道:“你发什么疯,现在都到雁城了!”马车已经走了四天了,早就离小城远的不能再远,若是要回去,一来一回就是八天,再赶去皇都,时间就太紧凑了。
傅清宴不说话了,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夏瑞看的模样就来气,一巴掌拍到了他身上:“你行不行啊?你这副模样还考什么?回家种地吧。”傅清宴还是沉默着,夏瑞看他的样子也不愿意再和他多言语,也转过脸去看沿街的风景了。
过了一小会儿,傅清宴突然道:“你当初,和那个人……”夏瑞愣怔了一下:“怎么?要我给你传授传授经验?”傅清宴问:“你当初不是决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了么。”夏瑞点了点头:“是啊,我是决定了,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傅清宴又问:“那后来怎么又分开了?”夏瑞答道:“我不是夏家的少爷了,他自然就和我分开了。”
傅清宴听着才知道,夏瑞原来的传言竟然都是真的,他在书院里人缘不好,大家都乐意看他吃瘪,也喜欢传他的流言,说是他以前喜欢过一个男人,为了那个人要和夏家断绝关系,结果那个男人看他不是夏家的少爷了,转身就跑了,再也没回来。
夏瑞笑道:“你干嘛做出这样一副死人脸,我平时戳你伤疤还少么?再说了,我也放下了。”傅清宴抿了抿嘴,道:“你当初怎么决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夏瑞还是笑:“也没什么,觉得我不想离开他呗,那天下雨,我没带伞,我那天就想说,如果他来接我,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没有,我就和他分开。你说奇不奇怪,他住在城外,平日里那个时候早就回家了,偏偏那天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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