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季宇在医院住院楼后的公园里被祈吟诣推着吹风的时候,他看见楼顶的医院名称,一直在荡漾的春心却迅速变成了一滩沉静的死水。
我竟然是住到了这间医院吗?
一刻都不想多待!
季宇正准备开口要求回病房办出院,突然感到背后的人猛地一使劲将轮椅推了出去,季宇的身子随之向前冲去,惯性却令他那颗无处着力的头后仰,一头红发顺风飘扬。
眼见轮椅带着自己要冲进前方的灌木丛中,季宇大叫出声:“啊——救——quot;
“命”字没叫出来,因为季宇吃了两大口风,被呛住了。
与此同时,祈吟诣已经侧身一躲,并且追上了轮椅。他伸出右手用力拽住椅背上左侧的扶手,整个人向左跨出一大步,弯腰,左臂展开,下一秒,季宇与被迫转向被迫停下的轮椅分离,整个人跌进了祈吟诣的怀抱。
这不正是传说中的螳臂当车?虽然车小了点,螳大了点,两者的位置也掉换了过来。但咳个不停快要吐出来的怀中人和被刚才那一抱撞击的胸前传来的阵阵钝痛告诉祈吟诣,自己情急之下选了一个多么伤人伤己的方案。
罪诙祸首是一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两人袭来的篮球。那枚篮球“啪——啪——啪——quot;在地上弹跳了几下之后,因为耗尽力气躲在一旁装无辜。
“喂!没事吧!”一把响亮的嗓音在绿道旁数米外的篮球场上叫唤着。
祈吟诣和怀中的季宇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傻缺正上蹿下跳,右手高高举起不要命似的疯狂左右摇摆,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
那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身材高挑,夕阳的余晖下青春洋溢的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就像花季雨季的无知少年,呲牙裂嘴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衬得一身蓝白相间的病患服焕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韩小灰……”此人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祈吟诣不自觉轻声说出他的名字的时候,全身上下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动作。
被搂在怀里的季宇在看了一眼始作俑者的音容笑貌之后,很快把注意力放回了祈吟诣的身上。今天两人无数次的肌肤相亲,让季宇深感自己因祸得福、艳福不浅。
“身手很敏捷嘛!抱够了就把球扔过来啊!”篮球场上的人又叫唤起来。
祈吟诣回过神来,他松开抱住季宇的手,将人扶回轮椅上坐稳,然后拣起那枚篮球,递给季宇:“帮我拿一下,我推你去篮球场边看球,有些话要问那个人。”
季宇点了点头。
祈吟诣把季宇推到篮球场边的围观群众旁,从他手上拿了球:“你这儿坐一会儿,等会儿我过来。”
“嗯。”季宇要出院的话还没说出口,现在祈吟诣碰上了认识的人,他便暂时也没说。
旁边一个坐着轮椅的老爷爷突然说:“年轻人开个玩笑,开过了让他道个歉就行了,可别打起来啊!”说着向祈吟诣指了指不远处的韩小灰。
祈吟诣意会,对老爷爷微笑:“不会打起来,我们认识,您放心。”
老人家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哈哈,老头子多管闲事了。”然后又跟季宇攀谈起来。
祈吟诣走到与之隔了大半个球场的石椅上坐下来,韩小灰主动走了过来,坐到他旁边。
“好久不见,吟诣。”韩小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一如当初两人第一次在幻夜相遇。
要不是祈吟诣知道这人真实年龄比自己要大两岁,真的会以为对方尚未成年: “你认出我了,你故意的?”说着,把篮球扔给他。
“怎么会?那么危险。不小心的。”韩小灰接过球,笑的一脸无辜,眼睛瞟向了别处。虽然用篮球砸他们是故意的,但偶遇可不是,干脆都不承认算了,反正祈吟诣才不会相信他。
祈吟诣不想跟这个人废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快进入正题,韩小灰还没来得及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刚才打好腹稿的理由脱口而出:“我来临海市出差结果应酬酒喝太多急性胃出血就来这住院了啊!”
“出差?”
这个人失踪了一年,孙尹乔找了他一年,现在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似乎他从未故意躲躲藏藏,只是你们没找到我而已?怎么可能!孙尹乔连警局的朋友都请去了找人,如果是在正规公司,肯定一早被找到了。这样的理由祈吟诣是绝对不信的。
他跟韩小灰说熟悉也熟悉,毕竟两人曾一起在幻夜对着各色美男子指手画脚,后来韩小灰看上孙尹乔并最终将人拐到手祈吟诣没少在背后出谋划策。但是,说不熟悉也的确不熟悉,除了知道对方是个gay,祈吟诣对他没有更多的了解了。莫说祈吟诣,就连自称“韩小灰的老公”的孙尹乔对他也没有太多了解,两人一起除了玩浪漫谈恋爱,就是韩小灰对孙尹乔无微不至的关心,从生活到工作,从孙尹乔到孙尹乔的家人朋友。孙尹乔一直觉得这是因为韩小灰主动追的自己,理所当然对自己好付出的多。可是祈吟诣并不这么想,韩小灰与孙尹乔在一起几个月,一直浓情蜜意情手相牵,后来一天之内无缘无故消失的无影无踪,实在诡异。
“你这一年去哪儿了?”祈吟诣问。
“砚山。”韩小灰答。
他实话实说了,显然祈吟诣还是认为这人在撒谎,不再问他。
“一年没见,吟诣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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