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故事,只是又一次的官逼民反罢了。
大胡子叫杨猛,是上杨村的一个农夫加猎户,就是地里有活的时候干活,没活儿就上山打猎、下水摸鱼的那种。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那块地方的男人几乎都这样,不过杨猛是里面最出色的一个。猎户嘛,一般都身手灵活,会少许拳脚,但是杨猛除了这些,还有一个闯过江湖、当过镖头的父亲。他父亲巅峰时有三品身手,在一次任务中受伤残疾,一身功夫十停中去了九停,不得已返乡回家安心教养儿子,并留下江湖险恶,不许他随意出手的遗言。
杨猛虽然资质胜过他爹,但为人憨厚孝顺,当然不会违背父亲的话,因着他是附近最好的猎户,人又生的高大威猛,是以轻易就娶到了临近几个村里最漂亮的姑娘,生了个标志丫头,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只是朝廷越来越重的苛捐杂税,让越来越多的人过不下去,杨猛仗着身手好,硬是挺过来了,但为此不得不时常上山,只为猎些猛兽,换银子度日。
三年前的四月,他上山打猎,回来时却惊闻噩耗,他的独生女儿,死了。
原来杨女和小伙伴一起去村外挖野菜,不巧遇上了城里准备进山狩猎的某位大少爷,大少爷见杨女生的玉雪可爱,忍不住上前调戏,杨女被逼的跳入水中。
大少爷觉得这小女孩儿在水中挣扎的模样甚是好玩,于是捡了石头拿她的头当靶子砸。为了让大少爷玩的开心,仆从们少不得用各种方法,将挣扎着要上岸的杨女一次次重新打下水去,于是当村民们闻讯赶来的时候,杨女早就变成了一具尸体。
红了眼的杨猛一声不吭,提着弓箭猎刀转身又进了山,这次过了七八天才一身是血的回来,而那位大少爷和他手下的喽啰,却再也没出现过。
半个月后,官兵们大肆搜山,他们才知道原来那位大少爷,竟然是城里一个大官的公子。那群官兵在这里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月才一无所获的离开,然后附近数十个村落的苦日子就到了。
原本就沉重无比的赋税,到了他们头上往往加倍再加倍,尤其到了今年春天昌帝征兵,他们这里下至十五、上至五十的男人,不管有无兄弟,有无伤残,统统都在征兵范围之内。
原本就已经要活不下去了,若是村里的男人们一走,剩下的孤儿寡母岂不是只能等死?万般无奈,他们只得带了妻儿老小,连夜逃到山上,准备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
当晚,他们在山头看见山下火光熊熊,官兵一把火烧了他们的房子,村里有留下不肯走或走不了的人,有的被活活烧死,有的被抓进衙门,扛着几十斤的木枷站在衙门口示众。这些连山都上不了的人,身体能有多好?一天不到就枷死了两个,带着枷的尸体就那样挂在笼子里,继续示众。
这里面就有杨妻的父亲。
杨妻原本在女儿被害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一直没能痊愈,这次听闻父亲噩耗,当时就吐出一口鲜血,气绝身亡。
忍无可忍的杨猛终于再次拔刀,带着山上的猎户冲下了山。
在整座江湖,个把二品高手完全算不得什么,但在这小地方却颇为了不得,加上人数众多,出其不意,竟然没费太大力气就将县令老爷给宰了。
杨猛他们原本是怀着必死的心下的山,杀了县令之后,将县里的存粮给百姓们分了个干净,然后坐等官兵来围剿,谁知道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反而队伍莫名其妙的每天都在壮大,地盘也越来越大。
杨猛很是头大,人多了吃的也多,他又不能放任底下去抢,这样不和那些畜生没啥区别了吗?于是只能打白条吃大户,还宰了几个恶名昭彰的当地恶霸,分了他们的家财。
当地的大户们对此头疼不已,正好这个时候讨伐昏君的檄文下来了,大户们大喜,将杨猛叫来商量,意思是咱们多多的支援你钱粮,你赶紧带着人去打昏君,为民除害去吧!
杨猛正好也实在撑不住了,拿到钱粮,将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大手一挥:咱们打仗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吗?现在附近的狗官都死光了,昏君眼看也要完蛋,既没人收税,吃的也够撑到秋收了,还打个毛的仗?回家种地,照顾老婆孩子去!
于是偌大的队伍,就这样被他给解散了,只剩下几百个和他一样家里人都死光光了的,死活都赶不走,只好带着一起出来了。他们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想着自己本行就是打猎,总不至于饿死吧,谁知道这破地方的老百姓比他们还苦,连草根树皮都给人扒光了,不得已只好又做起了这打白条的勾当。
“其实我们自己也清楚,就我们这几号人,人家一口唾沫都能把咱们淹死,”杨猛讲完故事,就像了了一桩大事一般,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挥挥手道:“我们就想着,能凑近了砍那昏君一刀最好,就是砍不着,能看着他是怎么死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这些事,方炜方沫两个方才已经听大个子他们说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再听正主说一遍,又别有一番唏嘘,方炜毫不见外的搂上他的肩膀,笑道:“巧了,我们兄弟也是这么想的。”
杨猛将他的手甩下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斥道:“小孩子家家的,瞎凑什么热闹!”
“我可不小啦,”方炜凑到他耳边,挤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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