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得急,还没有吃早饭,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好在上午那场手术不大,很快就可以结束。
刚才路过一间诊疗室的时候,他看见一个住院医师正在给一个小姑娘做一个小手术,小姑娘手上大概长了个什么东西需要切除,即使打了麻醉,她依然怕得不行,谁知看到沈庭知,本来害怕的双眼顿时放出光来,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手术中。
沈庭知想到那个场景,低头好脾气地笑了笑。感觉自己状态好了一些,沈庭知按原路返回,却发现住院部的走廊里不知怎么站了很多人,叽叽喳喳地像是在争吵什么,场面乱成一片,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些“重伤”“没救”“赔偿”一类的字眼。
医院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了,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就像一个死结,越缠越乱,沈庭知不想看到这种场景,正打算绕路回去。
谁知却一眼撇到刚才那件诊疗室的门不知被谁打开了,而此时医院的护士医生正被前来闹事的家属推搡着,节节败退,有的甚至撞到了墙上,眼看就人群就快挤到诊疗室了,沈庭知急忙快步走过去将门关上。
“还我儿子的命你们这群庸医!”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有人一时不妨被用力推了一下,顿时摔到在地。
沈庭知下意识地一转头,就见眼前黑影一闪,一阵天旋地转,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便是嘈杂的声音如潮般汹涌而来。
他只觉一阵呼吸困难,脑中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又是沉重又是疼痛,完全不能思考。渐渐地,随着意识的远去,周围的声音也模糊不清了,原本刺耳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缥缈,似乎有人在喊“救人”,又似乎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无法回应了。
完全昏迷的那一刻,沈庭知的意识深处传来了猫叫声,像是一只猫在叫,又像是千万只猫在叫,然而他却完全不觉得吵闹,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疼痛似乎离他远去了,最后只剩下无尽的空茫。
赵柯闲正在他家客厅来来回回打转,步伐急促而又凌乱,如同一只挣扎的困兽。他家的那几只小家伙同样躁动不安,冲着他叫了不知道多少次,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催促着什么,直喊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不行!”他放下捶打额头的手,握着拳头道:“我得去医院看看。”
不是第一次打不通沈庭知的电话,对于一个时常给人动手术的医生,这实在是很正常,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心神不宁。
拿起钥匙和手机,赵柯闲当即就要出门。几只小家伙紧跟其后,他将手放在门把上,正准备叫它们回去待着,手机却突然响了。
赵柯闲心头的不安渐渐扩大,一瞬间几乎想要挂断电话。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是急切:“赵先生么?沈医生出事了,请您来医院一趟。”
“啪嗒!”“喵!”
“…喂喂…赵先生你听得见吗?喂…”
门口早已空无一人,还在保持通话的手机孤独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几只猫和一条小狗正围着它打转,像是要回应电话那头的人。
沈庭知的头重重地磕到了墙角,医院诊断,当场死亡。
赵柯闲失落落魄地晃到病房时,内心充满了不真实感,怎么可能呢?他是医生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
他不敢相信,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就这样没了,就像一场梦,让他徒然生出了一种逃离的冲动。
他转身就要走,这一切一定是错觉,他要回去,等到阿玉下班的时候,他便可以像往常一样拉着他一起吃饭遛猫了。
但他终究没能成功离开,一个姑娘朝这边冲来的时候撞到了他,两个人一起跌进了病房。
病房里除了那个躺着的人,还有一个男人。男人背对着他们,赵柯闲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只是一个背影,他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
卫罄正紧紧地抱着沈庭知的上半身,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脖颈间,肩头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搂着沈庭知的那双手臂肌肉绷紧到鼓胀,像是随时都会炸裂。
赵柯闲想去把他拉开,他觉得阿玉肯定被他弄疼了,可他还没靠近,就被对方癫狂的眼神吓了一跳,那一刻,他觉得这个人肯定已经疯了。
卫罄显然没有在看他,但他的目光那么可怖,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仿佛要将在空气中盯出一个洞来,仿佛那个位置有他恨之入骨的东西,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嗜血食肉的狠厉。
然而赵柯闲心中悲伤欲绝,尚且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去探究他的情绪。他试着去掰卫罄的手,他力气不小,却根本挪不动分毫,赵柯闲脑中本就乱成一团,此时更急于做些什么来发泄自己的情绪,烦躁之下他脱口吼道:“你放开他!你想掐死他是不是?!”
话才出口,两人俱是一僵。卫罄的手没再使力,但他的情绪却更加混乱。
赵柯闲也有些六神无主,却突然被人扯了下袖子。
是刚才撞他的那个姑娘,她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卫罄,低声道:“他嘴里在说些什么啊?”
赵柯闲哪里还有心情理会,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跌跌撞撞地出了病房,脚步凌乱如同一个醉酒的人。
那小姑娘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悄悄地走近卫罄,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像是毫无所觉,她竖起耳朵,听到他嘴里机械地喃喃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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