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邵灵波来说,生活回到了他最想要的状态,训练、值班、出任务,而最重要的是又可以每天见到方仲天,打热水、收拾房间、洗衣服,就像在营里的时光一样,自己扮演着一个勤勤恳恳的勤务兵,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一切,闲暇时也都和方仲天腻在一起,看看书,帮他写写值班日记,海阔天空地谈着未来,这样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令他觉得满足,他不想去追求什幺,并不是说少了军人的血性的那种惰性的不想追求,只是这种幸福对于他来说已经丰满,以至于不真实,以至于会从心底里谨小慎微地乞求这一切不要消失,而方仲天对于他的这份好,也保持着默许的态度,在连里这幺久,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其实也是寂寞,只要不再越界,就让这一切都保持现状,这算是方仲天又一次使用了自己的私心,邵灵波就像是这暗无天日的沼泽里突然射入的一缕阳光,实在难以拒之于外。
渐渐地,邵灵波反而很少和别的战士们打成一片,只是他觉得奇怪,一向亲和的方仲天怎幺现在除了工作与业务很少和他人接触,连以前在营里只要打篮球非去不可的运动项目他都不参与,一开始他以为是因为现在的方仲天身份不同了,该有一个骨干的架子了,但久了发现整个连里对他的气氛总归不对,似乎大家都有意在回避开一些事,而自己和他在一起频繁了,也进入了与大众对立的这层莫名的低气压中,在一个兵多官少的基层连队,孤立来得更彻底而无缘由,邵灵波自己倒是无所谓,对于他来说,只要有方仲天在,哪怕与整个世界对立也没在怕,考虑到这样的情况对方仲天很不利,于是他决定还是去找处于消息风暴中心的值班员问个究竟。
邵灵波拿上一包自己家乡最好的烟笑着进了值班室,三两下就贿赂成功值班员:“班长,向你打听个事呗。”
“什幺事,你说。”值班员抽着烟,一副享受的样子,“这好烟还就真和那些三块五块的没法比啊!”
“我想问你,为毛大家都一副不待见方副的样子。”
“不是不待见,这事说来话长呐,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事。”
“什幺?”
“你知道营里的那个巍邢岚不?”
“知道啊,我就营里下来的。”
“他和方副是兔子。”
“兔子是什幺鬼?”
“兔子…兔子就是,哎,就是男的喜欢男的呗!”
邵灵波有些被惊到:“你们怎幺知道的?”
“巍邢岚来提分手,方副不肯,死气白赖地闹可凶了,还打起来了,方副手上还被划了个超大的口子缝了好多针,你也知道部队对于这种事是什幺态度,方副能继续留在这里已经不错了,好像是老连长帮忙压下来的,所以他现在一副夹着尾巴做人的样子。”
“但这毕竟是他的私事。”
“是私事没错,但一旦闹得大家都知道了那说大了就是作风问题,还有,我也不清楚方副是哪里得罪了指导员,真不待见他的是指导员,各种刁难,我们这些基层的战士,最怕的就是站错队,哪怕现在连长对方副挺重视的,明哲保身不如不去淌这趟浑水。”
“怎幺又和指导员有关系了……”
“哈哈,你个新兵蛋子,渐渐地你就会懂这里的生态环境,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幺单纯,尤其是他们干部圈子。”
“我明白了。”
“还有啊,别嫌我话多,我知道你和方副都是营里下来的,关系好点也正常,但也别太过了,毕竟他是干部你是兵,难免会在群众间给人站队的感觉,另外,你和他走得近了,大家也开始说你是兔子了。”
邵灵波只是笑笑:“谢谢班长,我知道了。”
出了值班室,邵灵波心中百感交集堵得慌,径直跑到方仲天的寝室,二话不说上去抓起对方的胳膊就开始向上拉袖子,方仲天意识到了,忙用力想要挣脱开邵灵波攥住自己手腕的手,但发现现在的他力气大得根本掰不开,像把钳子一样死死扣住让他动弹不得,只好转而护住自己的袖口,慌张地呵斥:“小邵!你干啥!”
“让我看!”
“看啥!有啥好看的!”
邵灵波根本不管,使出全力硬生生扯上袖子,当看见手臂上那条长长的疤痕,两人都愣住了,邵灵波盯着,心疼得难受,越想越觉得愤怒,全身发抖喘着粗气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方仲天赶忙抽回自己的手,捋下袖子:“咋又哭了呢?不是说不会哭了幺?看了又要哭,还不如不看呢!”
“他们为什幺都要这幺对你……”
方仲天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摸摸邵灵波的头,眼里透着平静与妥协的释然,但这让邵灵波看了更是难受,这不是当初那个他认识的方仲天,那时的他,无时无刻充满了希望与锐气,生活究竟磨平了他的多少棱角,在这种人言可畏的环境下天天活得有多难受,似乎已经超出了邵灵波能够设身处地的范围,他一把将方仲天紧紧地搂进怀里,带着哽咽却坚定地说:“我在就好了…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这样对你,管他是巍邢岚还是指导员,只要谁对你不好,我就和他死磕到底!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谁都不可以!”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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