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见他没有动作,里面那个人笑了,推开了门,在这些前来抓捕他的人面前,他倒像是最为镇定的一个。他环顾周围那些厂卫中人,笑道,“东厂找来这里,倒是比想象中还要快些。”
“尊使这是要效仿嵇康,临刑之际奏广陵散……”宁成彦干笑了一声,以此来隐藏内心的不安,“自打你们在京畿道给谢英扫墓的时候,本座就找到你们了……南宫右使……你果然没有接任教主。”
“阁下不也没有成为东厂督主?”南宫微微一笑,“多谢阁下送的这份厚礼,不过在这件事上,你我却是英雄所见略同。比起这份厚礼,在下却更喜欢另一份……若非你将他送回来,我也无法与他解开心结,虽说日子还是有些短……不过那也足够死而无憾了。”
“哈哈……既然你我都心知肚明,就不要多费口舌了……”宁成彦定了定神,“这地方倒是雅致……在下为尊使找了个新的处所,虽比不得这里,但也只能请尊使将就着点了。”
“有劳公公费心了。”
南宫语气淡然,好像真的只不过是挪了个地方而已。纵使在已经确信自己胜了对方的此时此刻,那份从容不迫还是让他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尊使可要带什么随身之物……或人?若是尊使有心,在下倒是不缺这一口牢饭。”
“不必了,”南宫说,“这等处境……还是我一人独去吧。”
自从他们进了京城,一举一动皆在宁成彦耳目范围内。谢准此时应该还在城西未及赶回,他知道,那是眼前这个人有意支开的。这件事情多多少少让他安下了心,“既然如此,尊使想带些什么,尽管取来便是……只不过,琴却是不能给你的。”他注意到南宫瞥了他一眼,那眼神让他感觉犹如芒刺在背,“无形琴音,可摧人心智……毕竟手下人也要自保,还请尊使谅解。”
“既然公公认为不方便,在下不带便是。”南宫云淡风轻地答应了下来,便打算随他们上路。行走之际,他忽然瞥见对方腰间携带的那柄玉骨缎面的月笼寒江扇,他想起了自己听说的那件事——对方曾以那扇子击节而挫败殷啸天,竟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喊出声:
“等等!把那扇子留下!”
南宫闻言,停下了脚步,宁成彦慌忙抽走了那柄月笼寒江扇。
对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举动,或许是错觉,他觉得南宫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倒好像他才是阶下囚一般。他惊魂甫定,四目相对间,南宫终于开口,语气淡然:
“可惜了,那扇子很称手。”
那口气,好像真的仅仅是在惋惜一件佩带之物而已。他自知失态,却也无法挽回方才失去的面子了,只得讪讪笑了笑,说:
“那好办……等到了地方,在下另行为尊使寻一把称手的便是。”
第十九章
这天早上,曹鑫一开门,便遇上了一个预料不到的访客。那个人他在哪里见过,但样子却和他印象中的不太一样,而且,一脸焦急之色。
“公子在京城吗?如果不在,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那个人说,“我要托神仙府找人。”
那口吻让曹鑫想起了来人的身份,“你是……东厂的谢大人?哎呀,你比那时候个子高了,快认不出来了。”
“曹大叔?”谢准一怔,这久违的称呼勾起了他的回忆,也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了,“我已经不在东厂了……这个回头再叙,公子在吗?”
“门主不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您和小的说也是一样的……”曹鑫说着,忽然看到沈殊从里面出来,“哎?沈少侠,你来得正好……谢大……谢公子说他要见门主。”
谢准知道,慕容续是故意避而不见的。他们来京城的消息,神仙府一早得知,也多半已经了解他的来意。而他们现在皆为魔教中人,慕容续出面接待恐被人抓住把柄。不过,作为弥补,慕容续一早安排了沈殊留在京城和他“偶遇”。这于慕容续的立场而言,已是不得已之下的最大让步了。
“什么?你说……”沈殊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南宫右使……被东厂带走了?”
他虽然没有见过南宫出手,但是他知道对方的武功想必不在元廷秀之下,寻常的厂卫中人根本不是护教使的对手。而那样一个人居然会被东厂带走……
“我打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确实有厂卫的人来过,然后他就消失了……”谢准不自觉地揪住桌布垂下来的一角反复捏弄着,“房里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他应该是心甘情愿跟对方走的。”
“心甘情愿?”沈殊的神情严峻起来,“……你们这些日子,可曾碰上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要说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他一时半会还真的说不上来。南宫行事作风本来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一时间,他还真的没法区分究竟哪些是真的不对劲,哪些只是对方的随心所欲。他正毫无头绪之际,一个念头突然电光火石似地掠过他的脑海:“沈大哥……四爪龙纹……是什么意思?”
“你说这个?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用这纹饰的人多半是皇室里除皇上以外的人,怎么了?”
“不……没什么。”
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在沈殊面前显露出内心的震惊。那枚印章,想必是相恭王年轻时一时兴起所镌,但时值如今,竟成了暴露这个秘密的线索。诚然,一枚印章说明不了什么,但皇帝刚刚御极,正是需要收拾人心的时候,若是对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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