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一阵儿。”josh有点心虚,声音也小了下去,他扒拉了几筷子米饭,“我这不是陪着你么,我走了谁给你做饭。”越往后说,josh越发理直气壮了起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程解之干脆放了筷子,“你以前口口声声说你容易被盯上,那时候连给我打个电话都小心翼翼的,这次怎么还上赶着往上凑了,在海城有言葭有郑映,饿不死我,你怎么现在不怕成哥能顺着你找到我了?”
josh咬了几口筷子,为什么呢?
程解之在躲人,他不也是么。
程解之抬眼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循循善诱,“说说吧。”
“那你得答应明天去趟医院,先检查检查。”
听josh提出这个条件,程解之一下子笑了,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呢,“行。”
从何说起呢?
josh仔细回忆了一下,其实他和魏临泽认识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连一个学期都不到。连他的学生都能和他结结实实相处两个学期呢,josh想。
在魏临泽面前,他一直都自卑。别人怎么骂他,他都能微微一笑怼回去,再难听的骂他都听过,但面对魏临泽,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愿意听到任何诋毁的话了,本来就已经低进泥里了,干嘛还要当着他可望不可即的人再踩上几脚呢?
人的羞耻心,归根到底都是磨没的,在熟悉的受尽了侮辱的环境里,习惯了,但是人忘性大,一旦脱出那个环境一段时间,看到了正常干净的人生,心里就会跟着不平衡,想着自己凭什么就跟一条拴着铁链子趴在地上摇尾巴的狗一样,会不可抑制地去羡慕那个人,在他面前不自觉地就矮了好几头。尤其,当那个人,你是真的拼了劲儿小心翼翼地对他好的时候。
josh向来摆着高高的姿态,又骄傲又自大,好像天生就是这副老子是女王你们这些凡人只配跪舔的样子。但往往人们越是表现什么,恰恰越是缺什么。
他把能表现自己心境的细节给省略掉,没什么重点地说了他和魏临泽的故事,想到什么说什么,说他戴金丝边眼镜的模样时会一下子插几句他不吃这不吃那挑食的很,絮絮叨叨地说着,程解之难得好像有些精神,弯腰驼背地撑在桌子上找最舒服的姿势认真听。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不敢问,怕听到我不愿意听的。正好第二天早上郑映给我打电话找我帮你,我就走了。”josh最后稍微一总结,摊了摊手,“其实赖你。”
程解之没搭他的腔,趴着看了会儿剩菜才说:“你,当局者迷。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明了想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难道还非得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才知道吗?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说你俩都……”程解之想找个稍微委婉点的词儿,在脑子里过了一边,决定直接说,“上床了,你不能太不自信了,他既然愿意,总不能……”
“解之,”josh打断了他,“我不是不自信,我是太自信了。”
他用这句话成功打断了程解之,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些年,口口声声说着喜欢我爱我的人不少,可不都是冲着我这张脸、这个身体来的么?我对我的本事太自信了,我不能确定,他是因为什么才愿意和我……做.爱。”
程解之听他说完这话,首当其冲地走了走神儿,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词儿呢,这么回想起来,他刚刚选的那个词儿,既不含蓄又不直白,不伦不类的。
他没来得及接话,josh又自顾自地说上了,“我在黑暗里,无路可逃,我不能把他也拉进我的地狱,能远远地看着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有一束光就够了,就已经,很幸运了。魏临泽是我的光,我不能亲手把我的光也拽进深渊。”
这是魏临泽还在派出所,他无能为力地等着包间里事的想法。那时候的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因为他,魏临泽遇上了也许这辈子都应该只在书里、新闻里看到的事情。或许,他必须离开魏临泽,不光是他在地狱,还因为,作为光的魏临泽已经不仅仅只是想照亮那一小块儿地界了,那束光想救他出去,不惜自己投身黑暗。
“可他或许,”程解之的声音很轻,“或许愿意,也有能力把你的黑暗也变成光呢?黑暗没你想象的那么强大,它没法同化,也没法熄灭光。”
程解之的眼睛里没有光,一派空茫地不聚焦,像是说给josh听,也像是自言自语。
josh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他像是笑没劲儿了似的盯着程解之看,“你说的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啊解之。”
“陆琛有能力保护你,温玉没办法从陆家手里弄走你。可你为什么躲在了这里呢?问问你自己,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josh说话的过程中,程解之压根没敢看他,最后惯常用他装模作样的伎俩,装作没听见,迈着病人独特的步子挪回了床上,眼睛一闭,不是困了睡着的意思,而是表示外界再发生什么他都可以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看着一桌子泛着油花儿的餐具,再看看床上那个装死的程解之,josh很严肃地想念了一下之前不用刷碗的日子。
海城是josh的老家。
他没有跟程解之说过。其实多年没回海城,这里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可是,自己小时候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就在这座城市里,只隔了或许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却住在全然陌生的一个城中村里。海城,对他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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