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各自端正,挑不出毛病,绝妙的是脸颊上一颗小痣,将他过分寡淡的眉眼画龙点睛似的变得生动起来。这些天造地设的轮廓搭配在一起,简直成了“美男子”的标准模板。
然而标准模板有个缺陷,他表情障碍,一旦要表现出激烈些的情绪,整张脸便如同不是自己的一般。最初的经纪人私下问他是不是动过刀的缘故,顾旻摇头,说他没整容,小时候就这样了。
如此天生的面瘫,学不会全方位发展。
公司不知道怎么培养歌手,长得好看的又不是只有顾旻一个。他很快没有事做,成天去公司点个卯,然后自己爱干吗干吗去。
就在这种没收入也没压力的环境中,顾旻四处游荡,无所事事。他记得那次遇见陆言蹊纯属巧合,甚至想起来还有点啼笑皆非。
那时他正在家无聊,有个学弟邀请他去听歌。学弟自己组了一支乐队,在小圈子里有点名气,还组成了像模像样的后援会,平时周末会固定在三里屯一个酒吧驻唱。顾旻不喜欢热闹,耐不住学弟甜言蜜语,就答应了。
到了场地后,顾旻见到火急火燎的旬肇宁,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耍了。
“救场如救火。”旬肇宁双手合十,“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找你来,昨晚不小心吃坏了肚子,站都站不稳现在……学长,求你!”
顾旻皱着眉扫了他一眼:“真是吃坏肚子站不稳?”
旬肇宁不知想了些什么,说:“呸,龌龊。”
顾旻:“……”
他的意思很明确,自己上不了台,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是间l,酒吧老板和他们有合作,旬肇宁不能因为自己坑了乐队其他人,于是想临时把顾旻抓去当主唱。
后台乱成一锅粥,乐队的吉他手和他是同学,仗着自己认得顾旻,跟旬肇宁一起求,口口声声都是:“学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乐队有五个人呢!”
顾旻翻了个白眼,很有原则地说:“今晚你分成给我。”
事关一顿火锅,旬肇宁纠结了一下,奈何自己作的死只能自己承担。眼看登台时间越来越近,他答应了顾旻的要求,让他赶紧去和其他成员磨合。
其实不用磨合,在音乐学院的时候顾旻时常去旬肇宁他们练习的地方凑热闹,偶尔踹开旬肇宁自己上,得到以吉他手为首的成员一致好评。顾旻去的次数多了,群众中隐隐有想换主唱的呼声,被正牌旬肇宁残酷镇压。
这天他们得唱三首歌,顾旻从最近热门的歌单里挑了两首,剩下的跟吉他手提了以前合作过的一首原创,对方合作过,自然说好。
他有日子没唱过歌,心里痒得很,可真的登了台,却又久违地紧张。
和以前不一样了,顾旻握着话筒想,但到底哪儿变了,他又形容不出。好似那一纸合约束缚住了自由的灵魂,不如从前想到什么弹什么的信马由缰。
酒吧的灯光和设备,哪里都比不上专业的舞台,顾旻站在当中,却觉得心情开阔不少。下面的观众大都不把歌手当回事,也有部分粉丝,见主唱换了人,当即表现出悻悻然的负面情绪,个别赏脸的,顾旻并未抱有太大期待。
没有人注意他长什么样才好,音乐哪里需要看?
吉他拨动琴弦发出第一个音的时候,顾旻一边想着歌词,踩着节拍,忽然打通了关节,知道此前的不适从何而来——
他就想找个位置,能好好写歌再好好地唱,至于出名,他还有点踌躇。
半只脚踩进娱乐圈,说不愿意红都是扯淡。顾旻当然也想开演唱会,他的情绪全都写成了歌,奈何没有高山流水的知音。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而不是半死不活地吊在小公司里,成天游手好闲,还没钱拿。
“解约”两个字伴随歌词浮现出来,顾旻感觉嗓子堵住了片刻。
第一首歌反响平平,他的嗓音不太适合半摇滚,如此场面倒也在情理之中。短短三分钟旬肇宁跑了两趟厕所,这会儿坐在舞台边上享受迷妹的热烈目光,朝他笑了笑。顾旻回以一个隐晦的中指,恨不能举着话筒让他滚蛋。
第二首换了基调,曲是旬肇宁写的,词讲的是青春。一堆陈词滥调扭曲在光怪陆离中,都市消磨过十六七岁的白衬衫记忆,居然别样的引人注目。
嘈杂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平缓的鼓点,电子琴和吉他的伴奏与歌声。
“匆匆岁月,你是否和我一样,还想念,露水亲吻春风的从前?”
坐在酒吧角落的人也望了过来,舞台狭窄,一盏顶灯只够笼罩方寸的地方。
顾旻坐在高脚凳上,话筒支架横过来,随意的姿态有高傲的矜持。好似他是个落魄的贵族,不管是声音还是内涵都与这喧闹的、龙蛇混杂的酒吧格格不入。
顾旻音域广,高音听着没有声嘶力竭的尖锐,低音也不会仿佛沉入水中就快断气。他懒,从来不炫技,偏生带点清清冷冷的金属感,这辨识度再垃圾的设备也掩藏不了。旬肇宁说他老天赏饭吃,给个合适的风格立刻能吸引所有人的耳朵了。
等到这首唱完时,掌声堪称轰轰烈烈,还有口哨和欢呼。旬肇宁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又急匆匆地捂着肚子走了——顾旻信了他是真吃了黑暗料理,暗自发笑。
最后他唱了首原创,顾旻记不太清写歌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唱到一半,忽然看见酒吧安静听歌的人群中站起一个,急匆匆地出去了。
……顿时有点失落,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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