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一郎,又从衣柜中找出一套制服放到大志身边。
“我们的衣服号型一样,所以应该合身。赶快换上,已经过八点了。”
他居然打岔,受到打击的大志悔恨地咬住嘴唇,他到底是为什么和我上床呢?
把被单裹得紧紧的,大志像蓑羽虫一样缩在里面,别别扭扭地道:“我今天要休息,替我向老师说个谎。”
“说你乱交无度腰直不起来了?今天还有物理的小测验哦?”
“我疼死了哩,都走不了路了……都,都是你做奇怪的事……”
瞳一郎似乎叹息了一声,随着织物摩擦的声音,他隔着被单摸了摸自己的头。
“我已经很慎重的对待你了啊,不然一起请假去看病?”
开什么玩笑,这样做了还有什么脸见人哪!而且两 个人要好地同时请假,更不知道会被雾峰那家伙写成对么样子。
“……你,绝对不可以对大家说和我……做了,尤其是不能告诉雾峰。绝对!”
“是是,我会妥善处理的。”
像投标枪一样,瞳一郎把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扔到大志身上,在他怒吼“干什么啊”之前就打开了门,然后随着轻轻的脚步声跑下了楼梯。拽开被子,大志把那个打到自己背的东西拿了起来,发现那是一个绑着缎带的很漂亮的盒子。
解开缎带,把盒盖拿开,里面被住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陶质八音盒。白色的盖子上描绘着蓝色小花的图案。
大志不知所措地把盖子打开,因为预先上了发条的关系,一打开就从里面传出了纤细的音色。这个旋律似乎很耳熟……似乎听谁唱过……
大门打开的声音,大志急忙从床边的窗户伸出头去,向着那个身穿笔挺外套的背影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净秀丽的脸庞向着这边转过来,扬着眉笑道:“真的德国礼物,是在那边的古董店里偶然发现的,真没想到你那蹩脚的哼哼居然也有原曲。要对想平保密哦。”
——不妙了,现在似乎有什么发生了变化,是什么变了呢?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
忽然意识到这里必须做个声明,不然的话就麻烦了,不然的话就会陷进去,所以大叫。
“俺,才不是同性恋!俺最喜欢的是女人!男人什么的就别开玩笑了!俺才不喜欢你,所以昨天的都是搞错了而已!重启!取消!你了解了吗?你……”
假如你说喜欢我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这句话还是吞了回去。
那个背影挥了挥手,这是“了解”的意思还是“笨蛋”的意思呢?搞不清楚,但是大志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直到瞳一郎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
从乘上公共汽车的那瞬间开始,就感到有异样的变化。平时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女生们“喜欢喜欢好喜欢”的光线,今天变成了无限的恶意和侮蔑。另一方面,一起乘车的光德的同学们大家都小心翼翼的,一看到大志就问道:“呀呀杵岛君,早上好,身体还好吧?”怎么好像不相识的人一样,是脸上贴的创可贴的原因吗?
一边纳闷着,一边下了车,走向校门。经过昨天一天的休息,身体上受的打击已经恢复了,但精神上的打台不但没有复原,还一个劲儿地恶化中。都是前天晚上和昨天早上的事害的,瞳一郎让人不爽、不爽、不爽死了!总之就是对那时他那么镇静很不爽。对他的从容不迫很不爽,还有让自己失控很不爽,薄荷味的吻也是,那个最棒的音乐盒礼物也是,什么都让我不爽、不爽!
咔,踢了一脚人行道上的护栏,为自己的不良行径叹了口气。
“什么嘛,得意个屁。”
到底是什么得意?虽然自己也弄不清楚,总之先骂几句再说。
在大志为了第二次对护栏施暴而目测距离时,手机响了。他万分不高兴地用粗鲁的声音说了声“喂喂”,通话口里传出了一个极端明朗的男声。
“早上——好,今天心情如何啊?能一大早就和大志君通话,我好幸运哦。”
对方不是女生,大志有些不知所措,看看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你……是谁?”
是不是骚扰电话?大志提心吊胆,对方却爽朗地笑出声来,报出了那个大志到死之前都不想听到第二次的名字。
“音羽哦.秀明馆的音羽,已经忘了吗?大志君居然把我忘了啊。”
唰,血液倒流,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想把手机砸在地上。
“你你你……怎怎怎么会知道我手机号码的!怎么查出来的!”
怒吼声一停,通话口又传来坏坏的笑声。
“给了柏木两万他就告诉我了,开始时说三万的,告诉他没带那么多,就让价到两万了。代替收据的给他在脖子上留了个吻痕,你没看到吗?柏木让我那么做的。”
心跳得喘不过气来,世界在旋转,眼前一片漆黑。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神也没有佛,所谓的人道就是人爱怎么做怎么做!在瞳一郎的心里有没有叫做良心的字眼啊,那么简单地就把朋友以两万的价钱(而且还是贱卖)给卖了?
身体因过分的愤怒而震颤快要站不住了,音羽还是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我和柏木成了朋友啦。啊,他是个很好的人啊,只要掏钱,他就好亲切,告诉我很多很多你的事,比如你住在哪里啦,喜欢什么啦,好开心哪。”
……那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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