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像是白炽的陨星在大气中飞舞。我需要把爆燃甩出去——我这样想着,险些被气旋陷阱绊倒。一分钟……传送吧,已经每一个细胞都到了极限,似乎下一次传送就再也无法重建自己的形体——然后意识再次恢复,我站在某张的面前。
身体失去了痛感,漂浮在作用子织缠的海洋中。我需要超载转子。周遭的一切全都变成了慢放的镜头。超载吧,没有时间了。某张的嘴巴一开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开始超载,然后就可以直接扔出爆燃。很沉重的东西压迫在胸骨下面。驱动器滚烫,似乎转子失去了稳定性。喉咙里面有铁腥味泛了上来。作用子构建完毕,爆燃。
天与地失去了界限。除了视线聚焦的那一点,视野之余只剩下一片模糊与跳动着的银白色闪光。我想要按照标准流程所提示的那样传送出去,却根本无法抬起手臂。我似乎是躺在训练场的地上,背部很烫,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汗液在脸上流淌出一道道瘙痒的痕迹。耳鸣停了下来,听到不远的地方某张鬼哭狼嚎的声音。
我咬着牙,手肘支地,撑起了上半身。冯老虎正挥着衬衫扑灭某张身上剩下的几处火苗,并没有空闲看我。左手掌心突然火辣辣地痛了起来,反射性地扔掉了那个沉重的物件:驱动器在塑胶地面上滚动了一下,读数窗的光黯淡了下去。金属壳因为剧烈的作用子纠缠而变了形,上面几滴汗液正因灼热而剧烈蒸腾,拉出几缕袅袅的白雾。这白雾渐渐变成了灰色,以及扑面而来的橡胶臭味——驱动器似乎是因为过载而烧坏了。
第4章 四
我掀开综合服务站门口的竹帘子,颓废叔正在和之前那位检修时遇到的助教聊天,肚腩从老头背心的底缘挤出来,犹如肉色的泳圈。我一进门,颓废叔转过脸来道:“真是巧!”便站起身来。我把驱动器——不,严格意义上是内部一片狼藉的金属壳子——放在柜台上。
“老板您给看下,这个还能修吗?”
颓废叔看到变了形的金属外壳,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带放大镜,只是拿了个起子撬后盖。那助教看了一眼驱动器,又盯了我一会,露出玩味的表情。这边颓废叔猛地用力,只听“噗”的一声,后盖自己弹飞了。又是一股子恶臭的糊味散发出来。颓废叔望着里面皱缩成黑球的电路板,一边摇头一边发出啧声。
“修不了,修不了。您这驱动器怎么成这样子啦?”
“过、过载了。”
“这老机器,好端端的您过载它做什么。得,重买一个吧……里面转子您还要不要?不要我收,一个三百。”
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祖父传下来的驱动器在我手上报废了,这首先就很不妙。接下来只好买个“喜鹊”凑合着用,这更糟糕,因为用“喜鹊”驱动爆燃无论如何都要两分钟以上。最惨的是我的津贴连“喜鹊”都买不起,必须得向家里写信要钱。我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母亲那张臭脸,脖子上直冒冷汗。
那助教慢慢踱到柜台后面,拈起了焦黑的驱动器外壳。他饶有兴味地研究了一下烧糊的电路板,又从胸前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个小毛刷,细细地扫了扫外壳的底部。他转向我:“你是参加勇气杯的?”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是点了点头。他“嗯”了一声,继续低着头清理外壳。颓废叔凑在他旁边看,我只好尴尬地站在柜台外面,幸而这时候·其他专业还在上课,并没有旁人进服务站来。过了好一阵子,他长出了一口气,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很仔细地用毛刷把焦黑的灰尘都扫进了玻璃瓶里。
“超载对机器损伤很大,如果没有内部的分隔绝缘结构,基本上超载一两次就坏了。”助教把外壳随手扔进了柜台后面的大纸箱子里,发出很闷的“哐啷”一声。“现在驱动器基本上默认不设置超载功能的,也就是云顶山那帮工程师了……你是习惯用这种驱动器?”
“嗯,但是……”
“老板,之前请您清灰的——”
颓废叔立即打开了抽屉,将反射着柔和银色光芒的“云顶山甲一”递给他。他接过驱动器,却又放在了柜台上。
“总之,你先用着吧。勇气杯决赛是在……十一月份?之后你还回来就行。别忘了每周清灰啊。”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微观作用子学系的大楼,你知道的吧。705号。我姓李。”
颓废叔目送着他离开,很别扭地咳了一下。
“您那,最好可别弄坏咯。这型号,一台机器至少五万多,我可修不来。”
说罢又瘫倒在躺椅上打开了电视。
屏幕的那端传来嘹亮的合唱声,这段日子正值国家议会选举,到处都在播放议员誓词和祖国颂歌。虽然这声音就如同信号的源头一样,离我这样的普通人有数千公里之遥,像是白热天空中的卷积云,虚浮到毫无存在感。
“云顶山甲二”放在宿舍的桌上,我与某张面面相觑。我想自己大约还是应当新买一台驱动器——这总好过一不小心把它弄坏了,须得赔偿五万元给那李助教。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某张似乎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
“早说啊,你花这冤枉钱干嘛。我家就是开‘旋风’生产厂的,别的弄不来,给你贪污一台妥妥的。”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某张的驱动器会是“旋风”这样、乡下才卖的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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