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愿违,僵持半晌,冯稀饭的手按到了我的胸口,郑克爽的手按到了我的脉门。
师弟不用担心,只是有些气血不稳。郑克爽柔声道,从他搭在我手腕的指尖传来一阵暖流,沿着手臂直上。
小宝不用怕,肋骨没断,幸亏我认出你,将剑上的力道撤了大半。冯稀饭更和蔼道,按在我胸口的手掌散进一股热气,直向内俯。
你们师徒俩要替我疗伤,我没意见,不过,拜托你们能不能先商量好了再来?两股内力猛地在我体内撞在一起,比起在寺内的一剑,这一撞有过而无不及,当场让我口吐血莲,上演人工喷泉,还是带色的。而我也理所当然,不幸华丽丽地晕厥。
再醒来时,一睁眼,就是冯稀饭那张无甚特色的中年大叔脸,即使满含关切之色,也只能平添几分猥琐之相。
正待要吐,忽听得有人说话在车外说话。
原来我晕迷时,已然被转移到了一辆宽敞马车内。此刻这车也不知停在哪里,听声音,郑二公子在车外正与什么人说话。
郑哥哥,你们也去杀龟大会啊,师傅,师傅,我们和郑哥哥一起去吧!说话声软糯婉转,夹杂几分天真稚气,应该是个小女娃。
阿轲!师傅教你的规矩呢!清冷的嗓音一起,那小女娃便低咽抽气,竟抽噎起来,一眨眼号啕大哭起来。
师太,这个……阿轲姑娘……郑克爽想必很为难,马车车帘挂起,他探身进来要请自己师傅出面。
师弟,你醒了?一眼看到我,他那对桃花眼立刻眯成缝,笑嘻嘻道,连为什么进马车也忘了。
冯稀饭却不大乐意,将我的颈下软枕垫好,又掖了掖被角后,起身出了马车。临走时不忘把他大发花痴的徒弟一块儿拎出去。
师太,福州一别,今日重逢,风采依旧啊!
不敢当,冯大侠真气外敛内收,想必更胜往昔啊!
师太……的
冯大侠……
……
……
马车外,两对师徒互相客套起来。我迷迷糊糊听了几句,不外是那个叫阿轲的姑娘看中了郑二公子,想撺掇着她师傅要和冯郑二人一同上路。但因为有我在车上,无论是郑克爽还是冯稀饭,都打心底不想有外人同行。
我暗忖,要是拉九难和阿轲一起走,至少那大小变态鉴于身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可真想喊,却发觉浑身无力,张了张口,一丝声音也发不出。这狡猾的冯稀饭,趁着替我整理被褥的工夫,竟暗中点了我的周身大穴,就连哑穴也不遗漏,当真是万分小心。
阿轲还在哭,但哭声渐渐远了,这个原著中韦小宝最漂亮最上心的老婆,我连面也没见着,就被她师傅拉走了。
坚定地闭上眼睛,反正横竖不能动,就睡觉好了,大不了当死鱼,让你们两个变态奸尸。大约是有伤在身上,没等冯郑二人回车上,我就又沉入睡梦中。
这一睡,断断续续就是好天,白天睁眼,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晚上醒来,是在烛火昏暗的厢房里。
秉承一贯的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除了吃饭大小解,我一律闭眼睡觉,睡不着装也要装到底,令那对师徒哭笑不得。好在两人至今也没有谈妥如何分配我,倒没对我有进一步的行动。徒弟是因为功夫不及师傅,师傅是因为身份不及徒弟,一路上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不放手。
踏入河间府,郑克爽与他侍卫们终于汇集一路,我仔细瞧瞧了,失望地发现没有师傅的人影,心中暗笑自己傻,大小变态摆明了与师傅不对路,如今又掳了我,自然要远远避开他了。
杀龟大会在河间城外的槐树坪举行,当晚,冯郑师徒带了我,率一干侍卫前去参加。
我依稀记得大会上有天地会的熟人参加,想到这是与师傅联系的唯一机会,也就破天荒没有睡觉,让冯稀饭抱着去了。冯稀饭这老狐狸哪会不知我的心思,但看我乖乖伏在他胸前,没有象前些天那般故意装睡不理他,心中高兴,也就不揭破。不过他素来小心,不但点了我的几处重要穴道,当然少不了哑穴,还用厚厚的披风将我裹住上下,只留条缝让我观看。
那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好大一片平地,我们到时,那儿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眼见一轮明白渐渐移到头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冯难敌有礼。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冯老英雄好。
只听得冯难敌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儿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四下群豪一齐叫道:吴三桂!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群山。跟着有的大叫:大汉奸!有的大叫:龟儿子!有的大叫:王八蛋!有的大叫:我操他十八代祖宗!
冯难敌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那位小年纪虽幼,也知恨不得生食其肉,死寝其皮。今晚大伙儿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诛杀这奸贼。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个云南人站起身来,述说吴三桂如何在云南欺压百姓,杀人如麻的种种惨事,只扣得群雄更是义愤填膺,热血如沸。好几人都道,让吴三桂在云南多掌一天权,便多害死几个无辜百姓。但如何锄奸除害,却是谁也没真正的好主意。
冯难敌父子所预备下的牛肉,面饼,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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