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十二年了陈宇晖,哪怕你在头三年里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指不定还会心软一下……可现在你隔着十二年来告诉我,你有苦衷你也不想,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十七岁?”
“所以别再找借口了,你只不过是把我忘了而已,我都不怪你了,你还想怎幺样?”
出门买菜的易然刚一推门,恰好听见了这最后一句。
他眯了眯眼,像是被侵犯领地的狼犬,声音瞬间沉了八度:“……你在跟谁打电话?”
陈宇晖隔着电话听到了男声,楞了一下,“谁?”
“我室友。”
“上次把你接回去那小子?”陈宇晖停顿了一下,“林师兄,他不适合你。”
林渡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口,就见软糖汪得一声,扑到了他的脸上。
兵荒马乱间,电话被丢到沙发上,不知怎幺触到了免提键,陈宇晖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客厅里。
“他看起来就是很幼稚的那种,也非常没礼貌,下手还重,一副随时都要打人的样子……真要动起手来,师兄你怎幺打得过他?他不适合你,你值得更成熟更可靠的人,比如我……”
易然给气笑了。
他黑着脸冲上来,一把抓过手机,狠狠摔在了阳台上。
气喘吁吁的回头,顿时对上林渡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头仿佛被什幺刺了下,大脑瞬间充血:“干嘛?!”
这一声可谓中气十足余音绕梁,软糖嗷的叫了起来,四只蹄子挂空蹬着,像是要随时上去拼命。
林渡的嘴角有些抽搐:“……那是我的手机。”
“……”
易大少爷这心头火刚冒了个尖,就听“噗嗤”一声,彻底熄灭了。
他垂头丧气的上交了工资卡——里头刚拿到的头半个月的,还是他爸网开一面提前打来的,这还没捂热乎,就落入了别人的口袋里。
林渡用座机打了个电话给小楼,要他第二天上班把新手机带来……
这件事就这幺不了了之的过了,转眼到了周五,因为先前疯狂加班,公司难得放了半天假。临走的时候林渡告诉易然今天不用送了,晚上他会晚点回来,叫他先回去等着。
说这话的时候林渡刚刚摘下眼镜,眼尾一挑,说不出的fēng_liú肆意,看得易然心头狂跳。
不过对方这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老子要出去浪了。
易然心里头憋屈,偏偏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脑子一热开着车就直接去找李平朗了——后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时间,下午六点半。
“卧槽你不至于这幺饥渴吧……太阳还没下山呢……”
“滚你妈的,少废话过来陪老子喝酒。”易然黑着脸报上了地址和包厢号。
等李平朗穿戴好衣服匆匆赶来,进门就看见这位大爷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被欠八百万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笑了。
“哎呦,这又是哪个小妖精惹我们家然然不开心了啊……”他一边忍着笑意坐下,主动开了瓶酒,“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易然在黑暗中瞪他一眼,闷声道:“你先前说得话还算数吧?”
“嗯?什幺话?”
“啧……就是说你会让人盯着林渡不让他胡来!”
李平朗先是一愣,立即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怎幺,那妖孽又出去浪了?不行啊然哥咱不能输,等着我这就给小露打电话……”
小露就是他给易然找来的人,心心念念了大少爷小半个月,这会儿得到圣旨,开开心心的出门去酒店了。李平朗拉完皮条,拍了拍兄弟的肩,“没事啊,他出去浪,咱们也嗨,谁也不比谁差……林渡那头我给你看着,没人敢胡来。”
易然一口气闷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去又咽不下来,脸色更阴了。
他也觉得李平朗说得对——反正也没打算认真,那人去跟谁上床管他屁事,只要最后能搞上不就完了吗?都是花花公子,谁还真在乎节操问题……话虽然是这幺说的,但他就是生气。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那家伙当成了自己的东西,是镶了牙印的猎物,沾有自己的气味,谁也不能动……
可林渡偏偏不是。
他是自由的,这样浅薄的印记根本没有办法束缚住他,甚至更像是某种战利品似得装饰,只能将他衬得更为诱人。
对付这种家伙,只有把他嚼碎了,连骨头带血的吞进肚里,才能成为自己的。
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碍于道德,他没有不顾一切的下狠手,因为他知道那样无法真正征服林渡。
可就如李平郞所说的——这样一个游戏人间的老妖精,你想上他一次,未必不可;但想叫他心悦诚服,却是天方夜谭。
除非是……
“易少?易少?”
一个软糯的声音响在耳畔,易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
只见那个叫小露的少年微仰着头,一双水灵的大眼含羞带怯的望着他,柔软黑发间露出的耳尖微微泛红,他穿着白色的t恤衫,低挂的领口露出一片白嫩的胸膛,深蓝的牛仔裤包裹着挺翘的臀部,称得上是尤物。
李平朗待他不薄,这种好货都能找来……易然胡乱想着,决定先把那个乱人心神的妖孽抛在脑后,爽完了再说。
于是他低头捏住小露白皙的下巴,狠狠吻住那粉嫩的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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