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是自己亲手推开了他。以那样鲜血淋漓的方式割裂彼此。
但是他到底没忍住还是在第二天给边以秋拨了好几个电话出去,不出所料的一个都没接通。最后一次去电的时候他正堵在那个十字路口,听着单调铃音一遍遍回旋往复,心头那点固执又悲哀的念想被一寸寸地碾压到了最低谷。
之后借着视线余光看到仿佛变灯,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那一声巨响之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像是从一场无休无止的梦魇里被猛然惊醒,他转头看到车门外的朗朗晴天,这城市车水马龙,过往的数年和数个月里,他一个人闷头走了那么久,始终怯于去向着某一个方向伸出手去,他知道自己与那人之间有着天壤之别,那一道彼此身份的鸿沟深过天堑。
他舍不得让那个骄傲得像头孔雀似的小家伙去面对性向、家庭和黑白两道之间的狂风暴雨,但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这单方面的决定也许是错的。
而此前他在餐馆开业时那点模模糊糊的期盼也突如其来地变得清晰。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站在青天白日之下,再争取一次。
“南滨18号”的撩人之夜由一道诱人甜品拉开了帷幕,城市灯火星星点点的亮了,高处下望仿佛看到了一脉流淌的银河,林嘉彦站在酒店三十多层的落地窗前,没什么表情地看这个睽违了数年的城市。
他不怎么恋旧,准确地说,他其实是个比较冷漠又心窄的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天真固执得像个小孩子。当年暗恋了青梅竹马的柯明轩十多年,眼睛里就只有一个明轩哥。后来被从天而降的边以秋横插了一杠子,他生气上火,跟柯明轩闹得很厉害,但最后却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于跟钱赢从419搞成了4n9,那是他没有能够预料到的变数。以他的家世来说,平平稳稳的读书、工作。从商或者从政,哪怕就是什么都不做,也能比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更能平安如意的过完这一生,结婚生子也不是没可能的,反正他其实yù_wàng值很低,因为一直过的都是予取予求的日子。
但是钱赢那个小王八蛋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此前对柯明轩最大的期望,也不过就是幼时在额头落了个吻。但是那一次酒吧大醉之后,他神志不清地被这男人带走了,在酒店套房里他又哭又骂,对着这人又踢又踹,把一世爱而不得的骄纵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对方的身上。
后来发生的事情碎裂成片段,他大概能记得自己骑跨在这男人身上发了很大一阵疯,后来忽然就莫名地变成了肢体交缠,他一直忘不了自己被tuō_guāng以后,那男人在亲吻他胸口时的语气,低哑带笑的声音夸他美,指腹捻过他最敏感处时让他像猫一样地弓起了脊背。
他从来都不晓得自己能发出那样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的肢体能够折弯成那样的角度。他被带进了身不由己的漩涡里去,在那场纯粹由对方主导的情事里头百依百顺,什么都肯说,什么都能做,只要那一时三刻灵魂出窍的快活。
但是他一直以为钱赢只是个普通人,看得出家境不错,也读过书,模样也拿得出手,脱衣有肉、穿衣有品。倘若是个女孩子,说不定都可以带回家让父母见一见。
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姓钱的小王八蛋竟然是边以秋的对头,并且是心怀了不轨才接近自己。林嘉彦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蠢过,竟然会对一个企图利用自己的军火贩子动了心,只因为他把自己操得很爽。
是的,他必须要这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否则无法在那种锥心刺骨的痛里把自己拔出来。
他再也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那种事,有一次就够了。
身后忽然亮起了一蓬柔和的光,他回头,看到季昀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只打开了门廊的灯,并没有突如其来的让整间屋子都亮起来。
这男人永远温柔永远体贴,从没做过让他有一丝不快的事情,对他的疼宠已经化在举手投足里。林嘉彦看着他走过来,腰里系着浴巾,才沐浴过的气味清爽宜人,常年健身打造出来的身材有着非常漂亮的肌肉线条,之后一个温热的吻落在他颊上。
第5章
季昀的嘴唇很柔软,碰触的力道也如蜻蜓点水般点到为止。当初林嘉彦在布拉瓦约的一个小诊所里头病得七死八活,中危程度肺炎基本快要去了他半条命。那也是一个黑洞洞的夜晚,他在意识昏聩烧到无声流泪的情况下,听见一个温润的嗓子用英文问他:“你还好吗?”
他稀里糊涂回了句中文,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那个声音很快换了更柔和的中文,问他名字,以及来自什么地方。
季昀算是救了他一命,之后他就跟着他所属的garden国际基金会援非医疗小组走了。
季昀是英国籍,从祖母那里得来了四分之一苏格兰血统,甚至还从那个家族继承了一个饶舌而冗长的爵士头衔。但是他笑着跟林嘉彦说:“我祖父花钱买的,因为他不高兴我祖母有那么多不同花样的包自己却没个东西傍身。”
他有着无懈可击的出身,以及一副温柔和善的慈悲心肠。林嘉彦在离开了中国之后一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游荡到非洲之后,面对满目贫瘠和令人落泪的儿童福利,他头脑一热留了下来,但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给当地小孩教了一阵英文,却又发现自己的个人力量根本改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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