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也不再跟辛德康冲突,她知道了自己的方向,她学会了沉默、忍耐。高中毕业后安安考上了一所国家重点美术学院,进入工艺美术设计专业,四年来,一直是学院里的高材生……
“文青,其实我还是要谢谢你,你对安安的付出太多了,安安的好成绩好品质都是你影响的,有时候我觉得是我对不起你……”苏伟英诚挚地握住已经哭得一塌糊涂的我的双手。
“伟英姐,对不起,谢谢你……”我百感交集,有点不知所言了。
“通过安安,我重新认识了你,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她满眼泪花地看着我,笑着说。“你知道这些年里,安安最喜欢听的是哪首歌吗?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我知道她的心思,其实她词‘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安安做到了,我希望你也做到,健康、快乐地陪她到老。”说完,她抽回自己的手,掩面而泣。
我知道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的复杂心情,我说:“伟英姐,我一定会!你放心!”
“我相信的,我相信。”她拿开手,红红的双眼微笑地看着我。
九、母校寻踪
毕竟是年长一点的女性,苏伟英告诉我不用太着急,无论怎样安安迟早会跟妈妈联系的。见到安安之前她不会走,安安高中毕业后她在外国跟一个土著男子结了婚,生活比较安逸,她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两天,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以后,苏伟英就回了家乡——江南的一个乡村。
苏伟英走后我出现了短暂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到哪里。我不停思索,安安会到哪里找我呢?我跟她描述过我的家乡:桃花,紫荆花,榕树,相思树,凤凰树,龙眼,荔枝,椰子,甘蔗地,稻田……她只能知道我在南方,南方那么大,如何去找一个普通的人?我发表过的作品也从来没有作者简介,更不会透露家乡和住址。大海捞针,聪慧如安安,她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我再把我们谈论过的地方回顾了一遍,她说过最想去必须去的地方有三个:我的家乡,我的大学,海边。她不知道我的家乡,海边是个极其宽泛的概念,只能去我的大学。她知道我读的是哪个大学——我的许多文学书籍都是读大学时在学校书店买的,都盖着我们学校书店的印章。
我的大学就在江南。
回到阔别近二十年的大学,就像去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不是学校变了,是我变了,在这里生活了四年的那个人似乎跟我毫无关联。漫步在熟悉的校道上,教学楼前,球场上,湖畔……沿着过去的足迹,寻找当年的感觉,两个我在不断交叠,一会儿遥遥分开,一会儿融合为一,在过去与现在、梦想与现实中来回穿行。
我走路常常是不看人的,不是傲慢,是一直就习惯留在思绪里,留在一个看不见的“内世界”里。在母校恍惚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清醒自己回来的目的,安安,她会在哪里?这么大的校园我如何找她?我跟她描述过我们的教学楼,寝室,饭堂,运动场,图书馆,艺术馆,草坪和湖泊,可是我怎么找她?如果她真要来这儿找我,肯定会住下来……我马上往学校的招待所走去,我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翻看了整整一个月的入住登记,安安,她不在这里。
安安不会这样找我,这样也是大海捞针,就像我现在在大海捞针一样。我茫然地走在那条满栽着法国梧桐的校道上,一边抬头望天。多么美的树啊,大气,高贵,颜色朴素,姿态华丽。要是安安在这里,我会天天牵着她的手在这儿散步,如果安安在这里,我会跟她讲我们学校的每一个故事,每一处景观,每一个我曾经停留过的角落,就像安安读初中的时候,每个周五的晚上跟我描述她的生活,每次家长会带我参观她的校园一样……
“文青,文青是你吗?”前面站着两个人。
“蓝樱……应老师!”那两个人,我的同学,我的老师!
“文青!——”蓝樱大叫一声,朝我跑过来。我们笑着叫着紧紧拥抱在一起,像学生时代常有的那样。
“应老师——”我转回身紧紧拉着教我们外国文学史的应老师,他已经头发花白了,但红光满面。
“文青啊,你这个孩子,都溜哪里去了呀,啊?盼你回来给我敬杯茶都把头发盼白啦。”应老师还是爽朗又孩子气。
“应老师,等一下我敬你!”我笑了,好像真变了他“孩子”了。
“你到底去哪了呀?每次同学聚会都没见你,没有一个老师和同学知道你的去向,你这个家伙,简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蓝樱责怪我,这个同寝室的留校好友的目光恨不得把我杀了。
“文青,你就该好好检讨自己啰,你害得我们担心死啰!这个乖巧又**的文青怎么能说丢就丢了呢!”应老师一边开玩笑,一边慈爱地看着我。
“嗯,老师,我错了。等一下我请吃饭,当是写检讨书。”我扮了个鬼脸。
“唉,哪能这么饶了你呀,以后每年你都得回来,带上几页纸的检讨书,在同学会上念给大家听,把你慷慨激昂的朗诵风格再表现表现!”应老师哈哈笑起来。
“应老师,我们到留园餐厅坐下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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