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没一会儿便睡了,他的面容这么近,这么安宁,跟他诈死之时差不多,但是更有生气。几番周折,紫澜教众人的命运都不相同,谁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什么时候死亡会来临。她应该算是幸运的了吧。
映雪没多久便醒过来了,看见灵雨的时候很是吃惊,随后又释然了:“你还好么?”
“嗯,属下现在已经是西关的将军了。”
云映雪“哦”了一声,没再寒暄:“我怎么会在这儿?”
“教主中了障目,灵雨斗胆下了降头,现在才想法子解了教主的毒。教主可还记得之前的事情么?”
“……糟了!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皇上正在为假玉玺的事情烦着呢,这么说来,这玉玺的确是教主调换的了?”
“嗯,是白家的阴谋,肃霜还在那儿,他应该也中了毒。你告诉我解法,我想办法帮他解毒。还有,真的玉玺我并没有带走,就放在御书房密室里。你进宫告诉大哥,叫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先勾出白家这条大鱼再说。”
“是。”灵雨心中一阵激动,这才是她想象中的教主应该有的样子,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各个角落都开始蠢动,这一场角逐,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有人喜有人悲,尤其是漩涡里面的人,总是身不由己。
我呆坐在房中,直到茗箜进屋:“凌雪,该吃东西了。方才突然有个急诊,出去了一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难看?
我抬起头,只看到他的唇在不停地变换形状,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哦……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一个很难过,很难过的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浮生
落雪希望云清雪能够好好的,图云也能够好好的。他现在什么也办不到,那么他的愿望就只能由我帮他实现。
茗箜很诧异,为什么最近几天都没有见到落雪再过来。我知道原因,但是没有说,心里更加确定落雪现在是真的已经没有了自由。
七天后,我提出回京。而在去京城之前,我先回了一趟芜镇。茗箜和我一样,在外漂泊了很久都没有回家看上一眼,家里也不知道是否都好,而我,也好久未曾去见娘亲,未曾告诉她我近些年的境遇。
过了雪岭,气温明显降了许多,空气也变得干冷起来。芜镇上安静得很,冬天里谁也没有心情在外面乱转。所以我和茗箜两个人回来,没有人知道。茗箜自个儿回了家,答应了不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别人,但还是坚持回去看一眼就过来找我。
就这样,我一个人拎着一些馍饼上了山,寻到了娘亲的坟墓。她的坟头很干净,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打扫的,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种上了一圈儿树,有松有柏,夏可遮阳,冬可避风。不是皇族派的专人,就是镇上的好心人做的。我把东西供在碑前,跪了下来:“娘,雪儿不孝,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看您……只是雪儿也是身不由己,有好几次都险丧性命。娘,是不是您泉下有知,助我化险为夷呢?”
“娘,您当年让我不要去找的人,是不是落雪?您一定是知道图云的诅咒的,是不是?你是不想让我走上父皇和师父的老路,是吗?”
“可是我和师父不一样,父皇不喜欢师父,但是落雪他……他是喜欢我的,只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阴差阳错,所以这条路才走得这么艰难。娘,您也是喜欢落雪的吧,虽然我和他是双胞胎兄弟,本来就不该产生这些感情,但是这一切好像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我就只能一心一意地看着他了。”
“娘,您告诉雪儿,雪儿以后一定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是不是?就算是没有他在身边,就算是不见他,不听他的声音,不想他,雪儿也能够好好活下去的,是不是?”
“可是……雪儿办不到,怎么可能不想他不见他……雪儿真的办不到……可是,可是,那样他会死,他会被雪儿的贪恋害死的……”我再也说不下去,因为早已泣不成声,面对着冰冷的石碑,我没有办法听到娘亲温和平静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那天苏智潜进医馆找到我,告诉我他已经将落雪关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他已经知道落雪对他的隐瞒和掩饰。然后,他以落雪的性命要挟,以血为媒,在我的体内种下了已经在灵越失传了的蛊王金蛊,然后当着我的面开启了蛊咒。
“你今后一见到云落雪,就会亲手杀了他。”
一旦金蛊开启,至死方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金蛊的培养之人,也不知道他和灵越的苗疆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那一切都不重要。灵越唯一中过金蛊的那个人,是平安的未婚夫,他的结局却是用自己的死换取平安的生。
而我,只要不见他,我们俩就都可以活下去。
有这么一句话,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和落雪,大概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只能在见不到的地方,用意念勾勒彼此的容颜笑貌。
泪水凝结在脸上,被冷风一吹,皮肤有些刺痛。我冲着娘的墓碑叩了三次首,站起身来:“娘,雪儿该走了,此番一去,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雪儿能够感觉到图云即将有一场大难,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地活下来。如果雪儿还能回来,就不走了,别处终究不是家,以后就算是一个人守着我们娘俩住过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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