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如眼眸深沉地看了长子一眼就没再说话,他的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弥生,是作为一个活了六七十年的老人,因人生的经验而产生的直觉,这往往比什么都要灵验。
作者有话要说:
☆、密使
云落雪独自一个人坐在行栈的房间里,呆呆地看着窗外,冬天的风吹进窗户,冻红了他的双颊,他也浑然不觉。
“吱呀”一声,门开了,苏智端着茶水从门外走进来。落雪好像完全不知道一样,连眼神也没有颤动一分。苏智笑了,垂下眼眸自顾自地倒水:“看来是起作用了,只不过,这个云落雪还真是痴心得很,吐血?呵呵……”他的声音诡异地轻下去,“害我以为真爱无敌,还能破了幽人族的障目。”
停了一会儿,他端了热茶,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了。落雪的眼神有些愣怔地看着面前的人,然后露出了亲昵的表情:“智儿。”
苏智笑了笑,将杯子放在落雪右手上:“喝茶。”随后双手覆上落雪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左手手指,反复把玩着。他看得分明,那天在他屋里时下的药引,此刻还将痕迹留在落雪的左手掌心,一条细细的红线。
“落雪啊,你喜不喜欢我?”
“嗯。智儿是我最喜欢的人。”
“呵呵,我好开心啊,那这样,以后我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抢来给你,好吗?我们俩一起拥有它。”
落雪的表情有些迷茫,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傻笑着点点头:“好啊。”
“落雪真乖。”苏智看着用脸颊亲昵地蹭着自己手心的落雪,扬起一个微笑来。等事成之后,不如就让他保持这个样子,真是乖巧可爱……还意外地很勇猛。
苏智走出房间,换了一件衣服,而后轻盈地从二楼后面的窗子跃下,几乎是踏雪无痕地从小路离开了。如果笑倾或者江一鹤看到这等功夫,都会叹上一句“好轻功”,自出一系,自成一家。
他七绕八绕,终于绕到了一个小黑门面前,伸手叩了数十声铜环,似乎亦遵循着什么音律节奏。没过一会儿,门开了。
屏风后雾气缭绕,带着水烟的馨香。竹木曲水汩汩流淌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琴声,和谐而雅致。苏智撇了撇唇角,面上却还是一成不变的笑意:“不知此次是哪位使者前来?”
“是老夫。”
“嗯?府君大人亲自来了么?”苏智绕过屏风,便看见了悠闲地躺在虎皮椅子上喝茶的白一弘。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着,一身黑衣,气质不凡。只是……
苏智大方地坐下,将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道:“这障目还真是挺好用的。只可惜贵了些,幽人族那些抠门的‘隐士’还是存着明哲保身的心思。”
“这个急什么,将来图云掌握在我们手中,寻个由头灭了他这幽人族又有何难?他们想当隐士,装清高,咱们就让他们做最低贱的药奴毒人。”
“呵呵,府君大人这样慈祥的面孔,说出这番话来,想必谁也想不出来吧。”
“彼此彼此,苏大公子何不是温柔儒良,不也与白某人同心戮力么?”
“算了算了,姜还是老的辣,苏智说不过府君。云落雪身上的障目已经开始发作了,这边一切都顺利。只是不知府君这次回江南来,除了祭神,还有什么打算么?”
“你可看到神庙里的那尊金身?”
“府君的意思是……那神像是府君着人弄坏的?”
白一弘闻言,呷了一口茶水,皮笑肉不笑,一双眼睛透出精光,平白让苏智打了个寒战,他笑道:“战争么,总得有些预兆什么的,南泽神也护不住图云,也护不住南方。当年那场与北国的大战,耗了图云不少力气,把两国的感情打伤了,老夫可就等着这个时候呢。国库空虚,军队零散,大将么……云映雪、林肃霜还有云落雪都已经用障目控制住了,老林已经死了,剩下的那些一堆老小没什么向心力,就得靠云清雪亲征了。对了,还有一个人。”
“府君大人指的可是那云凌雪么?那么您大可不必担心。”
“怎么说?他也被控制了?还是被杀了?”
“昨儿他正好撞见云落雪在和别人做那档子事,一气之下就冲进了雪岭,暴雪雪崩,又有塌方,他八成已经死在了那儿。”
“哦?”白一弘却不以为然,“这个人不可小觑,他别的没有,武功不好,箭艺不精,可毕竟是老林一手教出来的。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这人命大得很,上战场没死,掉悬崖下面也没死,这一次未必就会顺了我们的心。”
“的确,护着云落雪的只有那个自身难保的云清雪,但是若是云凌雪还活着,就难保北国会不会插手这件事了。另外,听说他和灵越的那几位关系也不错,最麻烦的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医圣茗箜,万一被他解了障目,咱们的计划可就全盘皆输了。”
“哼!整天病怏怏的,关键时候专拖我们后腿!”白一弘听着这个分析,不禁有些火气。
苏智也低眉沉思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又轻笑起来:“这人虽然麻烦,却也不是没有办法控制。反正云落雪现在也是一个傀儡,我们干脆把他的价值发挥得彻底一点。”
“你是说……”白一弘狐疑地看他一眼。
苏智身子一转,坐到了白一弘的虎皮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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