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再次搜寻一遍,结果与第一次相同,我坐上车,开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很久没有见过她了。”蓝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把调制好的鸡尾酒放在一个侍应的托盘上。
我把杯里的加冰块的葡萄酒喝得一滴不剩,干渴的喉咙似乎没有因此而得到纾解。得知钟桥最近两个月没有出现在r,我便转身离开。
“需要我帮忙吗?”蓝问。
我摇头,推开面前的门。
我继续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前往没有把握对方是否存在的每一个地方,然后用外科医生对待手术般严肃的态度将其搜查一遍,一切都是徒劳,钟桥不在这些地方,这里都是一群我素未谋面的人。
做了两个半小时的无用功,我转动汽车钥匙,引擎关掉,我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无力感与悲哀贯穿我的全身,流遍我的血液,我的身体如被一颗被人扔下无底洞的石子,不停地往黑暗深处掉落。我从来没有感到自己是这么无助与凄凉,十六岁那天父母突然的人间蒸发也没有带给我这般感受。
胸口被无形的块状物堵住,将呼吸的管道挤压得几乎没有缝隙,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无比,我紧紧地咬着下唇,直至尝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没有丝毫痛感。
如果我可以得知钟桥现在位于何处,那么我愿意拿我余生都不喝星巴克的条件来作为代价。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钟桥,让星巴克见鬼去吧!我唯一想做的事是找到钟桥,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挨着驾驶席,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不能进行动作,我透过只拉下了一半的车窗眼望外面的景象,这里是五十六号街,我的面前是一排河水防护栏,几个青年倚在防护栏,手里拿着啤酒,和同伴谈笑风生,路边的马路灯给旁边的人行道投下一圈圈的橘黄色灯光,这附近人流稀少,除了居民,大部分人来这是为了观看河水。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椅上,目不转睛地观察离我有二十几米开外的几个青年,我试图让自己做点别的什么,尽量让周围的空气变得不那么稀薄,试着阻止没有停止地往下掉落的身体,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我将会精神崩溃。
眼前的几个青年应该是两对情侣,其中一对一直与对方十字相扣,女的剪着一个四六分的短发,发尖比下颚略长一些,发色是深金色,左肩挎着一个粉红色的挎包,在男友耳边低语些什么,引得对方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几个青年的身影像被时空扭曲一般慢慢地消失不见,我闭上眼睛,然后睁开,依然是五十六号街,依然是一成不变的河水防护栏,我依然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凝视窗外。
但有些什么发生了改变,眼前的几个青年不翼而飞,仿佛刚才就没有存在过,我闭上眼睛再度睁开,连续反复几次,仍然没有几个青年的身影,就像被黑洞倏然吸走,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我心跳加快,理智告诉我不过是做梦了而已,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梦,一场由我自编自演的梦。
我下车,来到刚才几个青年站立的位置,双手搭在微微生锈的防护栏上,河水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一阵不知从何吹来的冷风掠过我的脖子,我拉高了衣领,裹紧了外套。街上只有我独自一人,独自地思索钟桥。
钟桥在哪里和何许人做什么事?抑或和我一样也是之然一身在街上流荡?她也会像我那般想我在哪里和何许人做什么事吗?可能是,可能不是。
我转过身,四处查看,对面是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全家便利店,里面没有一个顾客。
“筱。”
传来的声音让我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就像一个几天找不着父母的孩子突然听到父母的呼唤。
之前的悲伤和失落一扫而空,激动与喜悦与狂风般席卷我整个人,眼前一阵发黑,我握住防护栏让自己不至于晕倒在地上,意识迅速清醒过来,嘴唇颤抖不已,无法讲出一句完整的话。
钟桥穿着一件她最喜爱的薄荷绿连衣裙,套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外套,脚上是与裙子相配的绿色高跟鞋,头发的一侧依旧绑着一条细小的麻花辫。
对方缓缓来到我身边,脚步声像是放大双倍似地敲击我的耳膜。
我迫不及待地想一把抱住对方,感受其体温,其发香,其心跳,对方的所有是处于沙漠中的我需要的甘露,接近两个月来的无助和等待,体内名为理智的弦紧绷得欲要断裂,我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我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医院迟早向我张开欢迎的双臂。
对方定睛地凝视我,脸上没有任何称为表情的表情,以一种极其钟爱手表的人士仔细打量手表的目光把我由头到脚打量一遍,这一举动阻止了我欲要将其拥进怀中的行动,我保持原来的姿势,依旧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再浪费时间了。”对方注视我的眼睛道,语气不带半点玩笑成分,“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尽管作好了对方给予这样回应的心理准备,但对方的话如无数的细针将我的心房戳出一个个血洞,冰凉的血液从其流出。
“你知道我不会听你的话的。”
对方收回视线,瞧着涂了绿色指甲油的脚趾,“你会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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