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数百招,弦月体力渐有不支,落了下风。常无欢寻隙一剑挑了她的兵刃,震穿其手腕筋脉,对秋贪笑道:“这里交给你了。”径自往楼中跃去。
秋贪笑接住断坠而下的弦月,出手封了她的肩穴。剧痛顿消。
弦月以口型比对道:“都安排好了。”
秋贪笑点头,但笑不语。
常无欢来到正堂,只见一名玄衣男子盘膝而坐,紧闭双目,似在练功修气。周围不远处另有六人严加守卫。先有弦月在前,后有护法在侧,该人必是楼主无疑——
常无欢当下二话不说,直朝中间那人刺去!
六大护法也并非摆设,齐齐挡住他的去路,轮流上前以掌相抵。
双臂不十二膀,饶是武功高深如常无欢,也不得近身半步。来去间却留意到那位楼主面色逐显异常。潮红的一张脸上,汗珠斗大如豆,不断自额间滚落。已有走火入魔之兆!
此乃天赐良机……
常无欢撤力收势,灌气入剑,瞅准六人身体间的空当,奋力掷出手中利器——
裂帛声尖锐呼啸,穿喉而过,直没剑柄。
常无欢一击得手,不再多作停驻,立马转身飞遁。只待携上秋贪笑,便可功成身退。
然而这一切皆在诸人事先安排的计划之中,又怎会让他轻易如愿?
秋贪笑被弦月带人缚住手脚,在看到常无欢出现后,大喊:“无欢,快逃!”
常无欢顿时脚下失重,变故太意外太突然,令人猝不及防。情形却迫在眉睫,逼他不得不作出决断。回望身后,有四名护法正追赶上来,救人仅存一线之机!
败多胜少,多思无益,当断则断。
常无欢抛下不该有的念头,毅然决然,弃下秋贪笑。置其安危于不顾,离开得毫不犹豫!哪里还有半点牵挂不舍?
直到那人不见踪影,秋贪笑才猛然惊觉,自己居然失算了!
——多谋善变、策无遗漏的清雨楼楼主,竟然失算了!
找人替死,设下苦肉计,自费周章。皆是为暗入天冥宫做准备。
秋贪笑懂得潜伏行动的凶险。
唯一依仗的,是常无欢的宫主身份,以及对自己的私情。如果他能舍命救他,那么他就有足够的借力,扳倒虎视眈眈的前宫主季长发,进而将天冥宫收为己用!然则,倘使不能取得常无欢的倾心相待,一切只是枉然。
这一试探,便确确实实地试出了常无欢的真心——如同被狗吃掉一般,连渣都没有!
无心之人,最难蛊惑。
其不知何为喜何为悲,旁人更不知其何时恼何时怒。
秋贪笑回想起几日来的百般讨好献媚,看在常无欢眼中仿佛无甚差别。除了那无异于狠兽的[情]欲,别的什么也没剩下——
是了,即便在[快]感攀升至顶峰的时刻,那幽暗的眸光里也是一片冷清!
也罢……
天冥宫的宫主哪是那么好惹的?
至少,不再以身赴险,清雨楼也没有损失。
弦月瞥见秋贪笑脸色泛白,心中有数,挥退了众人。也不解开铁索,只静静立于旁侧,等待主子下令。
一个陷入沉思,一个保持警惕。
随着时间流逝,林中渐渐起了白雾。
秋贪笑这才恍然,微微皱眉:这个时辰,从何处升起的瘴气?
正待提气运功,身边弦月忽然软软倒下。
浓得看不清前方的迷烟中,从竹后走出一个人影来。声音淡漠无情:“不要发动内力。”
秋贪笑定睛瞧去,不是常无欢是谁?
一时打翻了调味罐,五味陈杂。
银光乍闪,铰链已被砍断。常无欢将惊疑不定的秋贪笑搂入怀中,轻轻道:“走吧。”
马车狂奔。
常无欢声音森然:“让你莫调内息,怎地还是伤着了。”
秋贪笑全身无力,靠在桌几上愈发懒言:“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常无欢答道:“以寡敌众是莽夫所为。我只需静待他们撤了人手再返行搭救,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将你救出。”
秋贪笑“嗤”地一声,讥笑道:“你倒有理。”
有一句话却憋在嘴里,始终没有问出——贪笑被擒住时,无欢到底曾不曾担心?
身为江湖情报楼楼主,不是不会猜度人心。
若说那人全不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他愿意出手相救。
可先前那转身瞬间的干净利落暗狠劲儿,秋贪笑却瞧得真真切切历历在目,不免在心头打鼓——他对自己究竟有多着紧,又能拿甚么来衡量?
单看常无欢杀出的一记回马枪,便可断言此人绝非头脑简单之辈。那么,连日来的虚与蛇委,他曾有几分上心?最坏不过是,厚颜无耻地将糖衣吃下,内毒吐回。
然而,但凡天下美好滋味,人人都会一再品尝,不是么?故而他秋贪笑只消多加[色]诱,牢牢吊住他的兴致,不怕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此一来,天冥宫之行是福是祸,亦未可知了。
事到如今,秋贪笑决意养足精神,以面对将来可能会出现的困境。偷偷撕下衣袍一角,团成三叶柳状,趁常无欢不意,丢出车外。
弦月自会知晓如何去做——倘三个月后不能成事,集齐人手,再来接应。
皆言天冥宫刺客神出鬼没,与青龙见首不见尾的清雨楼暗探齐名。前宫主季长发的心思,秋贪笑一眼看穿:两家合二为一,互取长短,所向披靡!只是强施吞并之法,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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