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你是要当皇后的人,皇后之尊,与朕同体,你也应当有点儿担当才是。”皇帝拧着眉心说,“别学得你阿玛似的,整天和稀泥,你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朕对你唯一的要求。”
好好说两人之间的事儿,牵扯上她阿玛做什么?纳公爷虽然极其不着调,但这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手段。先帝爷时期他可是一等王大臣,也为先帝爷平定过喀尔喀。朝廷之中一山难容二虎,后来薛尚章和多增夺权,多增本来是辅政大臣之首,还不是被薛公爷挤兑得没活路了么。纳公爷作为机灵人儿,一面依附薛派,一面尽可能不办事实儿,这是保命的良方。嘤鸣曾经也不理解纳公爷的做法,到后来才明白,得罪皇帝,皇帝权衡利弊还能容他浑水摸鱼;得罪了薛尚章,薛公爷可不是吃素的,今天作对,明天就会被整治死,死得太快,他还留恋这大好人间呢。
嘤鸣把两道眉毛拧成了麻花,“万岁爷说这话,奴才就不爱听了。我是我阿玛的闺女,您在我跟前说我阿玛不好,我也会不高兴的。”
皇帝啧地一声,“你还犟嘴?朕是督促你学好,你是要当皇后的,现在敢做不敢当,将来后宫不得被你搅成浆锅吗?”
她闷着头不说话了,在皇帝以为她终于屈服时,她开始不解地嘟囔:“我怎么成了小青呢,里头肯定有诈……”
皇帝心头又蹦跶了下,觉得再继续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不耐烦地叫了声德禄,“膳齐了没有?”
德禄忙从外面跑进来,呵着腰说:“回主子爷,膳都齐备了,摆在西边儿花厅里了。”又冲嘤姑娘赔笑脸,“主子娘娘,您一块儿移驾吧!园子里的御厨和宫里的还不一样,园子里爱做时令小菜,还拿花儿做果子呢,您不尝尝吗?”
嘤鸣听了有点犹豫,拿花儿做的果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她也想见识见识。可光是德禄奉承没用,得皇帝发话才行。她瞅了瞅那位爷,那爷闲闲调开了视线,连瞧都不瞧她。她着急上火,说:“万岁爷,您不能拿熬鹰的方式对我,您得给我吃的。”
这人,还好意思开口要吃的呢!皇帝心说你又不是我养的鹰,鹰还好训点儿,你简直是块石头!
可是有什么法子,谁叫他喜欢她。皇帝叹了口气,“走吧,赏你边上搭桌子。”
边上搭桌子,就是另准备一张小桌,从皇帝的桌上分点儿膳食共享。皇帝是真龙天子,不与人同桌,像上回半夜进小食还能一张桌旁坐着,正经排膳的时候,就得讲一讲规矩了。
因为有吃的,这个摸与没摸的话题就暂且搁置下来,嘤鸣很恭敬地请万岁爷先行,自己老老实实在后边跟着。进花厅前见了小富,说:“谙达,松格还没进吃的呢,劳您驾,替她准备一份吧。”
前面的皇帝听着,心里熬克,暗忖对待下人都这么尽意思,到了他跟前只会装傻充愣,真叫人不顺心!可是这种不顺心只能憋着,天下大事只在他一勾一画间,面对这个姑娘,他却不敢吐露自己心里的想法。饶是如此,她在身后,他也暗暗地欢喜。
皇帝很愿意向她展示宫廷膳单上品种的多样性,一个人的胃口能有多大呢,但是一箪食一瓢饮不符合煌煌天家做派,得往豪华了安排。他坐在了填漆花膳桌前,各色的膳食摆了满满一大桌,光是汤膳碗菜就有二十品。
何为早膳,何谓晚膳,横竖就是大鱼大肉。嘤鸣在边上的小膳桌旁坐下,皇帝就开始命太监往她桌上匀菜,挑漂亮精美的,全运到了她面前。像竹节卷小馒首啊,牡丹包子豆尔馒首,还有珐琅葵花盒装的小菜,以及各种奶/子饽饽,把她的膳桌铺排得满满当当。
“回头别去太皇太后跟前告黑状,朕把吃的都分你了,这回不是熬鹰了。”皇帝慢且优雅地由侍膳太监伺候进膳,面无表情地说。
嘤鸣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端起了五福金盏子,那庄重的模样,简直像在做学问。
多好,这样的时光!外面松风阵阵,日光透过支窗,在金砖上洒下一地菱花。面前有美食,身旁有她,往后一直这样下去,就算过上三五十年也不会腻味。
早膳用得差不多的时候,照例应该给底下嫔妃们分赏菜,皇帝指了指冰糖炖燕窝,说这个赏恭妃,又指指火熏鸭丝,这个赏顺妃。能得赏菜的,大多位分比较高,嫔以下的几乎从来没有这个荣幸。嘤鸣看了良久,说:“万岁爷,您赏一样给贞贵人吧。”
皇帝不解地看她,“贞贵人?”
她说是,笑了笑道:“贞贵人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您赏了她福菜,她往后就有脸面了。”
皇帝明白过来,这是皇后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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