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众!噗……呸!怎么这么多沙子!”护面的铁盔挡不了沙尘,韦庄抬手抹了抹嘴角。
“让你话多。”辛渊看了眼身后,赞赏:“这魏王府兵就是不一样,气势都高出寻常的兵卒!”
韦庄直接白了一眼,也忍着不再开口。
薛涛不知什么时候用巾子捂住了口鼻,这个时候怡然自得:“辛渊,我跟你打赌,不出三里地,这个人准得说话。”
“哪用得着三里?”
“哈哈哈!”
韦庄白眼不够翻,这个时候只当没听见。
不过——
“嗳!言良不是有马吗!”说罢指了指一直跟在魏王刘显身后的一匹健壮的棕马。
薛涛笑得不行,辛渊这个时候一脸无可救药,“你当是言公子不想骑?那是我们魏王硬是拉人上马的……你又不瞎,没看见啊”。
韦庄搞不懂了,你不是魏王的心腹吗,这个时候帮姓言的说什么话。
辛渊从善如流:帮言公子说话就是给魏王说话。
韦庄:……
“祸水啊祸水,到了东南可怎么办。”
薛涛插了一句:“我看他才学能力还是很厉害的,上次阑园筹划,家主事后还想收他入国监学宗呢。”
“薛元期薛太公!收他?国监学宗!”韦庄一脸不敢置信,“不过是小聪明罢了,你们薛家什么时候这么没水准了!”转头,拉辛渊入伙,“云阳辛氏都不一定看得上”。
他这是实话,并没有鄙夷的意思。
世家里的排名都是心服口服的。虽说有立场政见的差异,但君子和而不同,对于各自的家世渊源底子,几斤几两,都心里有数,也互相承认。
辛渊赶紧和韦庄撇开关系,“可别,我家配不上,当年的清河晏氏才配得上!”
辛渊一时脱口而出,也隐约道出了真相,但另外两个人都不在意,只当辛渊在比较。
什么出息!韦庄已经懒得白眼了。
薛涛不说话,韦庄的见解也有几分道理,再看看吧。
后面的幕僚你一句我一句,虽说隔得有些远,但只言片语还是传到了刘显和晏良的耳中。
刘显低头看了看晏良的表情,“有件事我一直想好好问问你”。
“嗯,什么?”晏良语音里带着笑意,显然是被身后斗嘴的几个人给乐到了。
见晏良笑,刘显也弯了弯嘴角,“佛骨还灵窍,让你想起了以前的事,但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个是清河晏氏的无双国士,一个却是……籍籍无名的松安言氏。你有着两世的记忆,却只有第二个身份,你……”
晏良以前和刘显说过这个问题,但每次旁人谈起,他心底里还是怕自己介意。
抬头亲了亲这人的下颌,晏良想起了很久的一件事,“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太宗求佛骨问长生的事吗?”
“嗯。”
“我后来说太宗放弃了,但你知道他为什么放弃吗?”
雪果然停了,离了京畿,一路往南,风也越来越小,灰黄的尘土被浅淡的常青代替,虽说还不明显,但芳华已现端倪。
“就是因为这前后云泥之别的身份。佛道三千,六道轮回,从来都是公平的。帝王之尊,转眼也可能是蝼蚁之卑,或更甚……如果让他带着前一世无上荣耀的记忆,苟且于一具低贱之躯,常人难以忍受,更何况是太宗。”
“那你——”刘显犹豫了。
“我不怕,我有你。醒来就知道是你就安心了,所以身份从来就不是我在意的。”
“我在意你。”
刘显说不出话。心口有些酸涩,也有些甜,“良儿……”
最早一批的先锋队到达浙州边界的时候,已入了年景,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遥遥相映,喜庆热闹。但是越靠近东海一带就是另一境况了。
倭寇已经先发制人,好几次突袭上岸占据了几个要点,一连好几个镇子都死气沉沉,弥漫着凄惨的氛围。
到了夜里连灯也不敢点,生怕无端引来了猖獗残忍的倭寇。
第六十章
先锋队百人不到,在倭寇定点的各处绘制地图,记录人数、器械和粮草。
这是晏良一早就安排好的。
就如投沙入海,百人小队装扮成寻常病弱百姓,一连两日里在沿海一带的镇子里暗地观察与记录。
等到第三日,刘显带领的一万大军到达距离倭寇侵袭地方五十里的常屏镇,百人小队也完成了任务,早早地在镇中大营等候汇报情况。
今天正好是除夕。
常屏镇过年的氛围却不是很浓厚,街上玩闹的小孩三三两两,看到有不认识的大人走近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胆小的就直接跑回了家。家家户户虽说早就贴上了吉祥喜庆的春联,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可整条街都有些安静,零零落落的炊烟,畏畏缩缩地升着。
晏良牵马走过,心里不是很舒服,乱世之中,平常的乐趣都成了奢侈。
“我争取速战速决”,刘显看了眼晏良,“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
“嗯……”有小孩小声的笑从一户人家传了出来,“常屏都这样了,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个镇子会怎么样”。
刘显沉默,这是他目前无能为力的。常屏以外,锡江、守双、间庄和宜徽四处都被倭寇占领了近十日,情况只会更糟,听说都镇里都有断粮的迹象了。
晏良也知道。
日落,两个人此刻已经走到了靠近浙湾的一处狭长空旷的入海沙地。
举目四望,海天一线,日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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