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梦境之中亦是如此?难道那梦境真的要变成现实?!还是这本不是现实?仍是梦境?!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都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不要…
迟迟等不到想要的答案,越是等不到,越是焦躁,杀气越是不受抑制,暮白眼中杀意渐渐压过了理智,眼中红芒渐盛。
“不说么。”
不散的杀气,杀意的眼神,冰冷邪肆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着“不说的结果,死。”
司徒斐在梦境与现实中挣扎,在情感与理智之间纠缠。暮白的话语结束,好像再也感觉不到杀气,似乎没有任何危险,脑海里也只能容纳回荡一个字,死!
黑色的长刀,梦魇的颜色,在暮白手中闪着冷厉邪肆的刀芒。
魔刀……魔刀暮白!
快的近乎邪异的刀,神鬼惊颤的刀!
刀身,入肉……
凄艳的红……
满目血色……
现实与梦境重叠,伤痛与邪佞交织,司徒斐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从破了魔障,又是怎样握着刺穿自己身体的刀对暮白说“不要……暮白……不要……”
字字血,声声泪……莫要走入不归途,莫要害了自己,莫要……
莫要什么呢?莫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莫要那样看我。好难过,好痛苦……
“我不杀你,也从未想过要杀你。”司徒斐记得,始终记得暮白握着自己的手。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是不是在你的身边久了,就可以忘记江湖人心险恶,是不是因为你的保护与照顾,我以为…又能以为什么呢…
师父……你是不是也这样绝望过、痛过……
慈爱的双亲,师父的认可,可以依靠的暮白,始终是我的臆想么。
奈何,暮白眼中只剩猩红杀意,根本看不见司徒斐的近乎绝望的祈求。
不明原因地,恐惧中,被信任恋慕地人生生在心口拉出一道伤口。
“暮白!!!”
带着一丝梵音的镇吼由远及近,生生扎入暮白感思,是燕归来!
暮白一震,动作一顿,长刀从司徒斐体内直直拔出,带起一片凄寒,刀快!快得异常,这一刻,仿佛天下再束缚不了这把刀与这个人!
“唔……”
司徒斐捂住伤处,快速点穴止血,那边暮白与燕归来已战在一处。
刀刀不留情,刀刀可致命!
“暮白!醒来!!”燕归来只守不攻,守势沉稳,两把弯刀竟也是能挡住暮白如同恶鬼索命般的攻势,足见根基之深厚。
暮白抽刀,一声冷哼,又一轮疾风烈火般的攻势展开。
燕归来分心二用,守势不减,口中呼喝却更加宏大镇定……
暮白长刀翻转,绕过一把弯刀趁势逼近;燕归来另一把弯刀铿然接下,刀身相撞,燕归来后退三步!暮白得势,哪里肯让,脚步微措,步步紧逼!
长刀,弯刀相撞相离已是几合!
“暮白,还不醒来!这样下去你如何找暮振江寻仇!!”
急攻不停的刀势渐缓,燕归来压力一轻,见此法有效,燕归来继续喝道:“暮白!你忘了来衡州的目的吗?就此入魔,暮振江怕是开心的要死吧!暮振江还在宅子里逍遥快活,你却要被心魔控制,报仇不能!!”
眼中红光减弱,暮白动作倏然一停,口呕朱红,拄刀而立。
燕归来弯刀还鞘,也不理暮白,转头走向委顿在地却一直看着战局的司徒斐。
“他如何了?”四个字司徒斐开口地沉重,没有怪罪,没有不忿。
燕归来既觉不对但似乎并不想说话,刚才的生死一线耗费了他太多精力,所以对于司徒斐的问题,只两字作答“入魔。”
司徒斐与燕归来生火,造饭,围在火旁调息处理伤口,燕归来消耗颇大,司徒斐伤上加伤,而那边,司徒斐看过去,一个时辰了,暮白拄刀而立,一动不动。
“不必忧心,”燕归来调息一阵,见司徒斐怔怔看着暮白,叹了口气道“以往也发作过,不过没有如此严重。”
“嗯。”司徒斐应道,入魔么。
心里面不免嘲讽自己,暮白的事自己真正是不知的。不知,什么都不知!剥除他们的关系,仅仅是个陌生人,陌生人而已。
“为何?他为何会如此?”
燕归来不知司徒斐千回百转的心思,盯着司徒斐好像在看什么奇特的东西,他知道司徒斐不一样,从看见暮白看司徒斐的第一眼开始就知道,于暮白,司徒斐不一样。
因为暮白看人不会有温度。
燕归来又往火上添了几个枯枝才收回目光,语调中竟有一丝罕见的迟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不该在木头面前做的事?”
司徒斐皱眉,有些诧异,不该在暮白面前做的事?什么是不该?不该指的是什么?
燕归来见司徒斐答不出,转而又问:“他什么也没说?举刀便砍?”
司徒斐似乎抓住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隐隐约约,那时暮白似乎说了什么,就在自己耳边。
死!
不说的结果,死。
不对,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倏地,司徒斐抵住前额,冷汗滑落,面色有些苍白。
为什么,你怕我。
为什么……
我怕了?
司徒斐双目微闭,是我怕了么?难道不该怕?那样的暮白?杀气四溢,择人欲食般骇人!难道不该怕吗?
“他问我是否怕他。”良久,司徒斐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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