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司马师答道:“自然。”扭头交代了羊徽瑜几句,他复又看向一脸疑惑的司马昭,“父亲对外称病日久,曹爽恐有疑虑,正巧李胜今日赴任荆州刺史,现下已赶往父亲府上辞行,只怕是意在言外,企图借此一探父亲虚实。我且前去应付周旋,你留在外面,以防不测。”
“放心,等你的消息。”应了声,司马昭见他上马疾驰而去,也跟着和王元姬一起登车掉头回府了。
这厢司马师快马加鞭,没多久功夫就赶到了太傅府门口,一刻不停地翻身下马,直入府中,他在卧房找到了仍旧优哉游哉躺在榻上的司马懿,不禁愕然,“父亲?”
话音方落,还没等司马懿作出解释,门外已响起通报声,“老爷,李刺史到了。”
在枕上歪过头冲他展出一抹深意十足的笑,司马懿胸有成竹道:“成事正在乎此人。去,但言老夫僵卧不能动,请他移步至此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杀阵(上)
窗外的疏疏树影映在何晏与管辂中间隔着的矮案上,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摇曳曳。暮春的风是暖的,暖意熏人,叫何晏不自觉就想起了上与曹爽手下那批名伶巧匠饮酒作乐时的逍遥。心下一时得意,他望着对面形容粗丑的易学大家,信口道:“素闻先生善易,烦请为我卜上一卦。”手肘支上案面,他倾身一字一顿道出了朝思暮想的问题,“我可否位至三公?”
此言一出,对他们谈话本不感兴趣,兀自在另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古玩的邓飏都不禁注目过来。倒是管辂,始终一派从容,小酌数口徐徐道:“元、恺辅舜,周公佐周,皆以和惠谦恭,享有多福。今君侯位尊势重,而怀德者鲜,畏威者众,殆非小心求福之道。”
听他这般论调,邓飏转头冷笑出声,不以为然,拿过一块血玉继续把玩。责怪地瞪他一眼,何晏向管辂赔礼,“先生勿怪。”想了想,他面露忧色,继续问道:“实不相瞒,我前日梦青蝇聚鼻,挥之不去,醒后心中惴惴,不知是为何兆?”
往樽中注酒的手顿住,管辂抬头瞄了何晏一眼,眸中有转瞬即逝的莫测。旋即,他执壶的手微微倾了个角度,屋里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倒酒声,“鼻者,山也;山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今青蝇臭恶而集焉,位峻者颠,可不惧乎?愿君侯裒多益寡,非礼勿履。然后三公可至,青蝇可驱也。”
酒水淌进酒樽的声音和着他不紧不慢的语速令何晏觉得恍惚。玲珑帐,温柔乡,琼浆玉液,丝竹管弦,这些他深深迷恋着的事物此时此刻就如同鬼魅般盘绕于他的脑海中,侵蚀他位极人臣的理想。管辂表情悠然又仿佛有所隐瞒,何晏张了张嘴,却是喉头发紧,没能说出话来。
打心底里听不惯管辂言辞间的暗藏玄机,邓飏阴阳怪气地讽道:“老生常谈。”
不甚在意他的无礼,管辂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管摇头晃脑道:“老生见不生,常谈见不谈呐。”最后一滴佳酿悬于细长的壶嘴上,管辂稍一抖手,便滴落樽中,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仰头一饮而尽,他做出陶醉的样子,“好酒!可惜……”冲何晏亮出空空如也的杯底,他咂咂嘴,有些惋惜,“没了。”
回过神,何晏想着人再添壶酒来,但管辂已然起身别道:“多谢君侯款待,辂且辞去。”言罢,也不顾主人是否应允,他便大笑着踏出了房门,留何晏坐在原位欲言又止,最终讪讪放下了伸在半空急欲挽留的手。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后,邓飏扔开手中血玉走到何晏跟前,冷哼道“怪力乱神之事罢了,你也信?”
“你懂什么。”丢给他一记鄙夷的眼神,何晏忧心忡忡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腹诽着他这种病态的忧心,邓飏翻了个白眼,懒得接他的下茬。
突然一合掌,何晏惊道:“司马懿!”站起身一把扯过被吓了一跳的邓飏,他颇为激动道:“你好好想想,自他辞官后,民间便开始流传有损我们名誉的童谣,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城中那些个愚民哪个不在背后戳着大将军与我等的脊梁骨骂?三人尚且成虎,何况天下悠悠之口?长此下去,威名扫地事小,民心尽失事大,倘若众心倒向司马氏,便是大将军位高权重,也难以全身而退。”
神色紧张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邓飏终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会子你倒是后怕了,伙同张当偷运伶人出宫寻欢作乐时怎么没听你说怕有损声名?”眼看何晏被臊得面红耳赤,大有要翻脸急眼的架势,他忙止住笑正色道:“别疑神疑鬼了,他司马老儿再厉害,手上无兵无权又能奈你我何?至于百姓那边,左右不过些蜚短流长,成不了气候。”抚平被捏出褶皱的衣袖,邓飏略张开双臂,满面轻松,“你看,咱们华服加身,呼风唤雨,不都挺好吗?能有什么事?”
总觉得他说的话欠妥,何晏依旧心神不宁,“我还是……”
“哎,停停。”打断他,何晏明显一副“怕了你”的表情,“你要实在不放心,何不同我到大将军府上走一趟?这不公昭早些时候到太傅府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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