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儿,我在这世上就只剩下月影一个亲人了。”俞思天的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恳求,“我知道月影做了许多过分的事,你便看在我面上不要与她计较了吧;还有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一定保护月影不受伤害。晋儿,你可愿答应我?”
童晋倒有几分为难,下毒的事他可以不再追究,毕竟也是人家父亲赶来救了自己性命。可俞月影是否与景家被害一事有关尚未可知,自己若要保她说不定还要与景暮夕起冲突,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面对的。想到这里,童晋不觉间寻了景暮夕的手暗暗握紧,一时间没有答话。
俞思天只道他还想着找俞月影报仇,脸色便即沉了下来。景暮夕此时却已知晓童晋心思,生怕俞思天一个误会便不肯给童晋解毒了,忙道:“他答应了。”
童晋回转头来看他,见景暮夕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知他已与自己心意相通,童晋不禁微笑,“是,此事本是晋儿当为,还叫俞师父您先开口,是晋儿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原来是这般想法,俞思天欣慰地笑笑,乔逸果然教得好徒弟。而后又觉童晋与景暮夕二人举止不同寻常,忍不住便细细打量起二人来。童晋没什么所谓,景暮夕却很快红了脸,低了头道:“前辈,您还是快些给他解毒吧。”
俞思天不慌不忙地道:“你就是景暮夕?”
想必与童晋的那些传闻,早已入了俞思天的耳,景暮夕点点头,“正是晚辈。”
俞思天又看向童晋,“前些日子你就是为了他抢了我赤火神丹去吧?”
童晋假作不好意思地笑笑,“俞师父若在,定然不用晋儿去抢了,是吧?”
“你这小混账……”俞思天轻笑,倒有了几分放任孩子胡闹的味道。见童晋又轻轻咳了起来,便从怀中取出了个小瓷瓶,倒了粒不大的丹药出来,“我直接问月影去要解药她定然不会给我,现下炼制也来不及,就只能绕些弯路了。”说着将丹药递给童晋,叫他吞下去。
童晋吃了丹药,不多时便觉身体渐渐有了力气,想必是内力正在恢复。
俞思天又对景暮夕道:“我见你气息绵长,内力应是较此处所有人都为深厚,你来替他导气归元。两个时辰后,他便可恢复内力。”
景暮夕应了声是,童晋道了句多谢俞师父,俞思天点了点头,出了房间。
傍晚时分,童晋已见大好,吵着肚子饿。花宫锦叫弟子备了清粥小菜,为童晋送到房中来。
这两日众人又是忙碌又是担心,一见童晋无事,顿觉疲倦上涌,早早便歇下了。反倒是童晋睡得多了,内力甫一恢复,人更是精神了不少。睡不着想着一个人到院中活动活动筋骨,才开了房门,便见到俞思天正坐在院中,月下独酌。
见童晋走了出来,俞思天笑道:“许多年不见,你已长得这般又高又俊了。”
童晋谦虚道:“还是不及俞师父您啊。”
俞思天不理他的玩笑,问道:“睡不着?”
童晋走到他对面坐下,“是啊,正想着与俞师父多年未见,不如一起喝上几杯呢。”
俞思天低声笑了起来,“馋酒了你也只能看着我喝,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童晋拿起酒壶,为俞思天斟上一杯酒,“俞师父怎知晋儿出事了?”
“我前几日刚回到思逸岛,就听童儿提起赤火神丹被抢一事。正要发作,却又听说那人留话说是‘故人之徒’,”俞思天握着酒杯摇头叹息,“这‘故人’二字,真是叫人心痛难当啊……”
童晋但笑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俞思天将杯中酒喝干,沉默了片刻又道:“我立时便知是你,心想着再见你一面也好,或许能知道……能知道你师父临走之前,可说过什么关于我的话……”
见他眼中悲伤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来,童晋便知那时他得知自己师父的死讯,定是痛不欲生,直到过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可以平静地面对了。童晋叹了口气,“师父那次回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传位于我。”
“此恨如斯……”俞思天喃喃念着,又自童晋手中夺过酒壶,自顾自喝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刚到汀口就听说月影已邀你们到融火宫来,心想这孩子因为我的事定要迁怒于你,马不停蹄地便朝这边来,总算给我赶上了。”
童晋微微低下头,“俞师父这般对晋儿,晋儿不知该如何报答您才好。”
俞思天拍了拍童晋的肩,“你师父视你如己出,我又怎能再做出让他伤心失望的事?”
乔逸的死一直是童晋心中的痛处,现在看来,俞思天的痛似乎更甚于自己,童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俞师父,您对我师父他……”
俞思天抬头望向天空,仿佛那里能寻到那人的所在,“你师父的事,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往事历历在目,却没有机会重来一次了,“那时月影和她娘并不在融火宫居住,江湖中人也大多不知我已成家,可这事我从未想过要欺瞒他,只是每每看到他的笑脸,便不知该如何开口。不想那次你师父留在宫中小住,月影她娘居然带着她找到融火宫来,你师父一时生气,径自跑回了灵峰。”说到这里,俞思天闭起了双眼,似是正极力隐忍着什么,声音已不免有些颤抖,“等到我安抚了她们母女二人,正想去灵峰与你师父解释之时,却传出了你师父传位于你,已然辞世的消息。”
童晋沉默不语,面前这人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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