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马投了草料,拿下脖子上的巾子擦了擦桌子:“京里啊?萧京听说最近有大的祭祀活动要举行,可热闹了。”
“客人吃些什么?”小二笑眯眯地看着阮翕。
“你这里有什么拿手菜,什么好酒尽管上就好。”阮翕说。
“好咧!我们店里有梅花酿,还有新鲜的酱牛肉,马上给您上!”小二吆喝着提着酒壶给阮翕倒酒,“客人以前去过萧京,进过皇宫吗?”小二将酒斟满,然后转身拿了一盘酱牛肉一盘小炒。
阮翕闻了一下酒香,果然是好酒,带着梅花淡淡的清香,酒味儿并不浓,正好适合他喝:“去过,这次去是寻旧人。”
“我就知道,客人这一身非富即贵,必定是见过大世面的。那客人有没有见过霍公子?”小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客人这段时间不在萧京恐怕不知道,我听过往客人说起来,这个霍公子简直是祸国殃民一样的存在,”小二恐怕是个嘴碎的人,这个客人看起来贵气又没有架子,正好是一个诉说的对象,这感觉好像自己也贵气起来了,有了一起的谈资,“客人我跟你说,这个霍公子简直可比褒姒、貂蝉,虽然是个男子却可以魅惑朝纲,我看大萧这江山难保啊!这是我跟客人说的,客人可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其实我也只是听说。不知道一个男子要美成什么样才能这样!听说后宫三千随他拿捏,想要把谁打下冷宫就把谁打下冷宫,管他什么王孙贵胄,金枝玉叶。”
小二一开口就停不下来:“我看啊!这江山还不如交给宁王爷,宁王爷战功赫赫,又治国有道!”
本来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掌柜,突然出声呵斥道:“你是闲着没事干这么嘴碎嘛!去去去!闲着就去厨房帮忙!”然后又彬彬有礼地对阮翕说,“这孩子年纪轻,人云亦云的客人不要当真。”
阮翕点了点头,喝好酒吃好肉便给了银子走了。这里离萧京还很远,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他和福至就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福至总是躲着他,这之后不久父亲的飞鸽传书就说母亲病倒了。一回去才知道根本是母亲骗他回去的伎俩。因此,被母亲困在家里不能出去,要不是他一再坚持也不能回萧京。不知道福至怎么样了?想到福至,阮翕不禁微笑,连这冬季的风也变得温和不少。
进出皇宫对于阮翕来说不是难事,他的轻功放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仿佛不存在任何屏障。
宫里人多,谁也不会在乎一个没有品级的小太监的去向,更何况还有倾妃娘娘帮他遮掩。林默染最恨的人除却那个霍青便是阮翕的生母,前者横刀夺爱,后者毁其所得。在她眼里这两个人就是她和阮翕爱情路上最大的两块绊脚石,真是恨不得碾碎了让人好阵痛快。得知那个老女人病倒,她可是高兴了好一阵子,倒是不怕那个老女人耍花招,阮翕的性子她清楚,一旦认定了的事情绝对是一条路走到黑。她要利用好阮翕对她的疼惜,既然一开始是爱她的,就永远是她的。
阮翕从小习武,五官灵敏,早在林默染开门的那一瞬就翻身下床,披上了外衫:“师妹,你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默染,怕师兄连天赶路,这会儿饿着肚子,让厨房备了吃食。”精巧的漆器食盒放在桌上,林默染乖巧地取出食物一一摆好。
“你知道我不会再吃你给的东西了。”阮翕看着林默染动作,突然开口说。
林默染的动作微顿,手指微不可见地轻颤:“师兄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一时糊涂,更何况师兄你是爱我的啊。”
她抬起头,目光中含着浓烈的爱慕之情:“师兄,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我们不是都快成亲了吗?”
阮翕叹气:“是我一开始没有跟你说清楚,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从未想过要娶你为妻。”
当初只是事情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阮翕从来没有时间跟林默染说清楚。这种事宜早不宜迟,他应该早点让她明白,他对她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没有男女之情?”林默染冷笑一声,“没有男女之情!你会答应和我成亲?”
“没有男女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我倒是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会看上那个太监的!”林默染向前一步,愣是将自己重重地砸向阮翕,她在阮翕怀里抬起头,目眦欲裂,一双眼睛盯着阮翕的眼睛,一瞬不瞬:“他哪点比我好,值得你抛弃我?”
林默染猛地退下自己肩头的衣服:“我哪一点比不上他?”
阮翕后退一步,挣脱了林默染的环抱。林默染睁大的眼睛里开始淌出泪水:“你还是不肯要我吗?”
阮翕沉默不语,但是态度显然。
林默染看着他,突然解脱了一样,整个人开始疯狂起来:“你以为你跟他能够善终吗?”
“别做梦了!”林默染边哭边笑,一张脸扭曲至极,“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萧京都发生了什么!你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可是皇贵妃!他和皇上好着呢!”
“哦,我差点忘了。”尖利恐怖的笑声,让阮翕一阵发寒,“他就是现在祸国殃民的再世妲己霍公子!”
阮翕心惊,转身投入黑暗。
林默染用尽全力,最后像被抽空一样跌坐在地:“霍青我与你不共戴天。”
旋转跳跃在高墙之上,阮翕不愿相信林默染的话,哪怕这一定是真的。明亮的宫灯在眼里变得模糊不清,越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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