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不过是跪在我脚边的一个玩意罢了。
我的身体快不行了,昨天从家庭医生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兴奋了好久。
生平最大快事,不过就是折磨自己。
我的四肢由刀锋划满,留下一道道痂迹。
我喜欢看锋利的刀刃割开皮肉,鲜艳欲滴的红色从缝隙探出头来。
星星点点的疼痛,就像是看罪大恶极的狂徒送上绞刑架的快慰。
疼痛是我最好的伙伴,我甚是热爱这项运动。
我不喜欢自己,就像不喜欢香芹。
香芹是世界上最讨人厌恶的东西,我是世界上最招人恨的东西。
不同的是,我不能通过惩罚香芹来阻止它的生产,但我可以通过惩罚自己来遏制自己的漫延。
其实嘛,我不止是个废物,还是个垃圾。
小青总是这样告诉我。
小青说什么都是对的,毕竟小青从小就陪在我身边了,它说的当然都是真的。
以前小青还是会说话的,它不耐烦地指导我,警示我,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惜啦,自我一场大到几乎失去生命的疾病以后,它就再也不说话了。
小青,是个很可爱的小精灵,它现在就坐在我眼前,跟我比划着。
但是没人看得到小青,真是个遗憾。
好在,我能看得懂它的意思。
刚才,我哪里是在说迪洛恶心,其实是在我我自己很恶心,嗯,从我身体里出来的每一点东西,都那么恶心。
恶心至极。
第4章第4章
小青是个很棒的小精灵,它熟知各种礼仪,每次我出了差错都不厌其烦的教导我。
现在它又在教导我,我仿佛能脑补它尖利的声音。
“你不应该把自己的愤怒强加到别人身上,你今天在会所时居然没有和大家一起玩得尽兴,实在是太失礼了。
唉,我怎么就和你在一起了呢,为什么你就不能争气一点,不要让你的父亲和哥哥总为你担心了。
为什么你就不能外向一点,和大家打成一片?
为什么你就不能再开朗一点,再上进一点,再能吃苦一点,让你的家人说起你时不要垂头丧气,至少能笑得出来啊!”
小青有一点不好,它就像个上年纪的老家伙,喋喋不休。
我和小青仿佛有心灵感应,它的声音一遍遍穿刺进我的脑海。
最后说得我都烦了,把手里的靠枕狠狠向小青砸去。
然后,小青嘀咕一句,“冥古不化的sb”。
大病以后,小青的声音只是从外界转移到了我脑海里而已。
真讨厌它这幅做派。
我拿起一本杂志翻了两页,打开电视换了两个频道,捡起掌机玩了几局游戏。
最后都扔掉了。
我脑海里反复闪现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干碎利落地去死呢。
我这样的废物、垃圾、sb,究竟有什么资格活在世界上?
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一个虫崽,从出生那一刻,就注定将要面临死亡,他在世间的停留不过百年,只余下自己的后代,重复他走过的路,周而复始。
活的会死去,死了以后又有新的生命诞生。
停留世间那么短,为什么一个个虫子还乐此不疲地结婚生子呢?
我可能算是一个异类了,从生下来就被雌父雄父精心呵护着,提供了最好的物质,最优等的教育资源,却成绩单上,体能表上,运动场上,样样不如我哥哥。
同是一个父亲孕囊里生出来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差距就这样大。
同样的教室,同样的老师,同样的学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拼了劲我也无法使自己提高一点点。
总结来总结去,大抵是老天爷给了我父亲们一份骄傲,就注定又给他们一份失意。
好巧不巧,我就是那份失意。
任凭父亲砸下大笔资源,却无法得到同等收获。
啧啧,真是可怜我的父亲,手里握了一副好牌,却偏偏碰上屎一般的运气。
第5章第5章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这个问题每天萦绕在我耳边不下数十遍。
我并不在乎这个念头来自哪里,我只知道这是我的念头就行了。
我想,过去的我还算是很努力,高中以前,常常学到深夜,把卷子上看不懂的题目写得满满的,又总是被不理解的题目逼到哭,最后还是小青安抚我:没关系,你笨嘛。
学业上不如意,导致了交际寥寥。
其实,说白了,就是自卑。
我时常听到别虫在我背后窃窃私语,每次成绩单发下来,就有虫说:你看他穿得那么好,成绩却那么烂,怕不是自己傍了个老雌虫吧。
到后来,我经常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总是有虫对我指指点点,轻蔑鄙薄。
他们的嘲笑声,化成了精灵在我耳边蛰伏,时不时调出来播放。
父亲说,如果我是个亚雌,就叫我余青。
哪想到,生下来才发现,是社会上虫虫宝贝的雄虫。
从小开始,苛刻严厉的声音不绝入耳。
达到了他们的要求,才能享受来自他们的拥抱和抚摸。
他们从不认为雄虫是个值得骄傲的性别,只说:如果你想出虫头地,只能加倍努力,才有资格配得上我们给你的一切。
真的很抱歉嘛,我生来注定要他们伤心,无论是学习上,还是虫际交往上,都比不上哥哥。
每次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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