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招过去,云肃武功虽是不差,到底与杜瑞山差了一截,渐渐吃亏,后首的乐正飞一看情势不对,生怕杜瑞山激愤之下动了杀意,立时上前出手相助云肃。
那两百精兵正自与汪云崇缠斗,却蓦地听到身后打斗声起,这些轩成精兵都是乐正飞麾下,对将军忠心无二,此时看到将军竟与杜瑞山动起手来,一时不明就里,十余人已然脱开战圈要去帮忙。
时机大好。
汪云崇眉间一动,飞起一脚踢开面前一人,反手三剑在身后刺退两人,借着后首那人尚未倒下之际飞身而起,借力在他肩上一踏,掠过十余人,凌空手中长剑运气一掷,剑身横穿两人胸膛而过,落地时顺势抽出那两人兵刃,左右一开,又杀退数人,往后再退数步,已然退到战圈边缘。
“围住!别让他逃了!”十几个兵士已发觉不对,大喝起来。
杜瑞山与云肃一听这声呼喝,顿时一齐住手,杜瑞山反应奇快,推开一个轩成兵,足尖一点,就往战圈中跃去。
来的若是云肃也许还不好应付,来的刚好是杜瑞山,汪云崇眼角一眯,反剑背后再杀退两人,却不躲面前一人刀锋,让那银白长刀堪堪向自己咽喉砍到。
“不可!”杜瑞山眼见那刀刃就要碰到汪云崇咽喉,足下却尚余三丈之距,白骨夺命锁应声而出,直锁那轩成兵咽喉,银爪狰狞一张,腕上劲力一吐,那轩成兵哪里反应得及,被生生勒断脖颈。
当杜瑞山白骨夺命锁出手之时,汪云崇已然发力开始后撤,待那轩成兵被锁住咽喉,他已然一跃而起,踢开三人跃出战圈,毫不喘息提气而奔,往那树林里去。
那轩成兵方刚毙命,杜瑞山已知中计,牙间一咬,白骨夺命锁扬手而出,再拽过一个轩成兵士,翻身在他身上借力狠狠一踏,追了过去。
汪云崇一路疾奔闯进树林,眼前已然有些昏花,却始终不敢放慢步速。杜瑞山身为阳灵教白虎长老武功极高,眼下自己又中了毒加之先前水牢之伤尚未痊愈,一番苦战之后功力仅余两三成,若是真个儿碰上,以现在情状绝对敌之不过,只能尽力疾奔,却听得背后追步之声愈来愈近,方刚剧斗的兴奋慢慢退却,那毒性开始愈发肆虐,随时可能就此昏去。
树林之中几乎无路暗夜加上毒性侵入视物几乎模糊,已然不知慌不择路地闯到了何处,只想着向越黑之处便离轩成秘营越远,却觉得周身开始渐冷,体力已愈发不支。
白骨夺命锁的金属之声已然破空而出,想来两人距离已在那银锁攻势之内。
蓦地自右首响起力脆马蹄之声,自密林之中猛然冲出一匹黑骑,眼前黑影一晃,衣襟被大力一抓,整个人瞬间被提上马背,向树林深处呼啸而去。
豫州。
玲珑山葱茏挺立,自南向北依次分布三座小山,最北面一座较另两座高了些许,山顶树木繁密,一座白砖青瓦的庞然古宅掩在丛丛枝杈之间,森然巍凛。
这里,便是阳灵教势力全聚之地,豫州总舵。
因黎岱渊被杀,芙蓉峰被慕容笛取而代之,如今亲自坐镇总舵的,是阳灵教第十六任暗主。
任无禾闭着眼,冷凛秀白的面上全无表情,薄到近乎透明的唇微抿着,似乎一旁殷秀念着手中信的声音都全然未进耳中。
声音戛然而止,殷秀戊折好信纸重新塞回信封中,递到任无禾手边。
“就这样?”
“是,就这些,师父。”
任无禾眉间蹙起一道淡淡的褶痕,缓缓打开眼来。
单就这张仙风道骨的俊颜,任谁也猜不出这张清冷若霜面庞的主人,是当今天下剑术第一人。岁月在这张脸上的雕琢似乎非常失败,无法刻出明显的沧桑痕迹,让它的主人全然看不出是个已然年至不惑之龄、座下已有十余亲传弟子的一派掌门。
打开的眸中浮光隐约,仿佛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出世事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南叠枫……”念及这个名字,任无禾眉心褶痕又重了一些,转头向殷秀戊道:“送帖的那个佐事呢?”
“那佐事武功不低,给他溜了。”殷秀戊答道,“要处置接信的守卫么?”
“算了,”任无禾摆了一下手,道:“留他无用。有慕容筝在,朝廷、百川山庄和慕容笛全都揪一下都疼,不必再耗别的心神。”略略一顿,又道:“瑞山那边,找个人告诉他,差不多就收手,不必再和那个势孤的祺王纠缠,让轩成欠下这个人情就好。”
“是,师父。”
“这《凤凰冢》下部,是当年黎岱渊在禄王府里找到的,果然是神物……”任无禾站起身来,徐徐走了几步,伸手隔空轻轻一推,三丈外的窗格“啪”得一声应声而开,透入满室阳光。任无禾转过身来,续道:“南叠枫竟要自己上玲珑山来找我,呵,到底还是少年气盛,以为一己之力总能力挽狂澜,比起剪繁继任那个时候——”
话锋一住,任无禾顿步而止,袖中的左手慢慢捏紧了起来。
背后敞开的雕花大门外,传来“嗒嗒”两声脚步。
一个高挑人影映在擦得透亮的青砖上,被日光拉得很长。
阳灵教豫州总舵的层层环守之下,怎能有人如此堂而皇之地,一路闯到这主厅之外?
任无禾没有转头,面上凝住的清冷,却已经快要融动。
“秀戊,你先出去。”
“师父……”殷秀戊与门外那人视线一触,那凛冽的眼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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