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一听就哭诉起来:“老太太,您可要为老爷做主啊,老爷一定是在昨天的周岁宴上受了气,大伯怎么能当众欺负亲弟弟呢。”
“政儿,可是王氏说的那样,你且先出来,母亲自会为你做主。”
母亲一直偏心自己贾政是知道的,但是还是第一次直面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大哥定了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看着门内的二儿子不出声,贾母觉得就是默认了,“来人,去叫大老爷过来。”
贾政一看自己纠结这一小会儿就派人去叫大哥了,这算什么事儿,明明是自己自尊受创,接受不了现实,真要把大哥叫来了那不更加丢脸。本想直接出门阻止,可是心里还有点坎儿没过去,如若不趁着这次机会想明白了,恐怕自己以后再也下不了决心想透彻,说不得还要继续糊涂下去。
赶紧开口:“母亲,不要听王氏胡言,不关大哥的事儿,是儿子自己的问题,再说大哥这会儿已经上朝去了。”
“上朝?上什么朝,他那样还能去上朝。”言语间的不屑扑面而来,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给贾赦面子。原谅贾母不知道贾赦自从重新上朝后得了皇帝的重用,贾赦不可能巴巴地特意去告诉贾母,唯一知道内情的贾政之前因着那点自尊心不愿向贾母透露。
再说贾政那个品级的官职,除了听同僚上级闲谈时说到贾赦得了皇帝青眼,之前还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了呢,直到昨日的宴席上才深刻认识到现实比传言更加夸张。
如果贾母昨天没有称病,出席了迎春的周岁宴,那从众人的恭维中多少能听出贾赦确实长进了,可惜她不想给一个庶女做脸,错过了唯一能知道真相的机会。
贾政以前不觉得母亲贬低大哥有多么不好,反正大哥确实是没什么本事,昨天受到冷遇后算是能够体会一点以前大哥在母亲面前的感受,这滋味真是酸爽极了,外人的看法自己尚且忍受不了,更别提亲生母亲的偏见只会更加难受吧。
“母亲,大哥现在很好,不仅保住了荣国公的品级,还被皇帝特许御前行走,自家人再说他不好,万一传到圣上耳朵里总归不好。”
这是贾政第一次对贾母以这样稍显强硬的语气说话。贾母听得一愣,一方面是一直看不上、不亲近的大儿子竟然出息了,另一方面是一直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小儿子竟然敢拿圣上呛自己了。
贾母瞬间憋闷起来,敏儿之前也在自己面前夸贾赦,现在连政儿言语间都有点维护贾赦了,合着最后就自己不是人,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不是想让亲近的小儿子过的更好吗,结果临了临了一个两个的都来怨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贾母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只能安慰自己千错万错都是贾赦的错,他肯定暗地里故意拉拢敏儿和政儿了,既然政儿想要静静,那就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想完了端看他怎么选择。
以贾母对贾政的了解,不觉得这个二儿子能为了别人真的忤逆自己,只是暂时想岔了,钻了牛角尖,再不济还有宝玉呢,更是越发觉得要抓紧宝玉才能保险些。
到这里贾母也没了再劝下去的精力,事情变化的太快,自己也要好好消化消化,到底是疼爱贾政,临走前吩咐道:“政儿既然想一个人静静,母亲也不在这里讨人嫌,只是不能不拿身子当回事,我让人再传份膳,多少吃点,你若有个好歹可让母亲怎么办。”
这亲情牌打得好,当下让贾政差点眼泪盈眶,“多谢母亲,儿子一定用膳,待儿子出去后必定向母亲磕头请罪。”
王夫人还不想走,被贾母狠狠瞪了一眼,“宝玉还在等着你呢。”一听宝玉王夫人自然顾不得其他,老爷又不是真的绝食,这么个大人总比小孩会照顾自己,跟着贾母一道回去了。
其实贾政也没真的饿着,书房里本来就常备着新鲜的糕点还有茶水,饿的时候填补过两口,只不过糕点和水都变冷了,没有那么可口。
贾政一待就到了傍晚,终于想通从书房出来,人看着憔悴不少,可是眼神晶亮,周身气势也洒脱不少。一看二老爷出来了就有人去立马去报贾母和王夫人。贾政这边是先沐浴梳洗一番,也好解解乏,毕竟这一天一夜都没怎么睡过。
是的,贾政终于愿意认清自己的不足,而且荣国府的重担也有人接替,还接替的非常好,将来去地府也能向老爹、祖先交待了。贾政觉得自己可以卸下一直压在身上的重担,干点自己想干的事儿,要知道自己最想要的就是一个肆意洒脱的生活,没事就看书、喝酒、办诗会。
至于官职,现在贾政也终于承认老爹帮忙捐的这个工部员外郎太不合适了,工部本就是个实干的地方,自己除了会读书其他俗物是一概不懂,如果贾政是现代人可能就会来一句:天生没有这个脑细胞。
天知道每天在工部待的有多别扭,上官也知道自己没有才干,轻易不会安排活,免不得就要受到其他同僚或多或少的鄙视,自个又是个口拙的,不会奉承人,为了不丢面子只能成日里端着一副我是读书人的清高姿态,说实话端的挺累的。
只要想到自己以后不再去争、去上进,那日子过的肯定是要多潇洒有多潇洒,以前存着往上升的心思,每天还得去点个卯,然后枯坐一日,以后只要隔三差五走一遭就行,露个面后就能想干嘛干嘛,多自在。
贾赦一回到家就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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