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事务已经够麻烦的了。需要在西部边境上击退伊利里亚人,这件事不仅让他恼火,还带来麻烦和闲话,就像是在瘸腿上又挨了重重一击。
色雷斯诸事顺利,他击败了一打领主,签订了和约,除了一两个外他们都心怀感激。但是他没对付得了雅典。因为是他主持对菲坎人的战争,所以他们拒绝派出援军,他还不想放弃他们,他代理人说人民会恢复理智,如果演说家们同意的话。他们首要的问题就是公共救济不能停止,任何政策都不肯在这种情况下通过,既使是为了国防。菲勒克特拉曾被指控叛国,在死刑判决下达前逃走了,享受着一笔丰厚的退休金。菲利浦现在寄望于那些不是被他收买,而是因为觉得联盟有利可图才持赞成态度的人们。他们看出他的首要目标是收复大希腊殖民地,他并不想和雅典开战,因为不管输赢,他都会成为希腊世界的敌人,能全身而退就很不错了
因此这个春天他又派出一名信使,提出如果能进行合理的修改,愿意恢复合约。一名雅典使节被派回来,是德莫斯提尼的老朋友,被公民们称为树丛的海格斯珀斯,因为他女人气的长卷发用带子束在后面。他到了派拉后,为什么选他来就一目了然了。他自己加上无法接受的条款,固执又粗鲁无礼。菲利浦不敢尝试收买他,他是雅典和菲坎人盟约的签订者,他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冒犯。他回去后,还没收取过菲坎人给神庙的年贡的菲利浦派人通知他们马上付款。
现在埃皮罗斯发生了内战,国王不久前去世了,他活着的时候也几乎就是众多酋长之一。很快就会一片混乱,除非有个强势人物出头。为了马其顿的利益菲利浦打算自己出头。这是第一次他妻子祝福他的事业,他选了她的兄弟亚历山大。他会看清自己的利益所在,成为她密谋的绊脚石。他需要援助,会成为有用的盟友。菲利浦心想,遗憾的是,因为事务紧急,他不能留下来欢迎那位哲学家了。他出征前告诉他儿子这些事,但没多说,他自己会观察,多年来就熟悉外交事务。
“他要到了,”十天后奥林匹娅斯说,“大约明天中午,别忘了要待在家里等他。”
亚历山大靠着他妹妹的小号织机站着,她刚学会了卵锚式图案,很想得到夸赞,他们现在关系很友好,因此他倒是不吝夸赞。但是这会儿他四下张望着,活像匹耳朵被叮了一口的马。
“我会在珀尔修斯房间接待他,”奥林普亚斯说
“我来接待他,母亲。”
“你当然要在场了,我说了。”
亚历山大从织机旁走开,被遗忘了的克里欧佩特拉脸上带着熟悉的恐惧,手里拿着梭子看着他们。
她哥哥整理着他的棕色皮革腰带,“不,母亲,是我要去接待他。现在父亲已经走了,我要替他道歉,列昂尼达和菲尼克斯也一起去。我会带亚里士多德来见你的。”
奥林匹娅斯站了起来,他长的很快,几乎和她一样高。“你是在对我说,亚历山大,”她的声音里满含压抑着的怒气,“你不想我去?”
一阵短暂的,令人无法相信的默认。
“小男孩才需要母亲领着,一个去见哲学家的成年人可不需要,我14岁了,我要以我想要的方式见这个人。”
她抬起下巴,整个人都变得僵直,“是你父亲叫你这么说的?”
他没料到这个问题,但他知道她的意思,“不,”他说,“我不需要父亲来告诉我我是个男人,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她的颧骨上升起两股红晕,满头红头发几乎倒竖起来。她的灰眼睛张大了。他惊恐地看着她,虽然没人跟他这么说过,但是他在想,世界上没有更危险的两只眼睛了。
“是啊,你是个男人。而我,你的母亲,生了你养了你,给你喂奶,为了你跟国王抗争,他想把你像条狗般扔出去,册立他的私生子”她像个招徕诅咒的妇女般盯着他,他没回答,她真的想伤害他。话语像燃烧的利箭般向他袭来,“怀着你的时候我就为你而活,在你见到天光之前,为了你穿越火焰和黑暗几乎死去,现在你和他同谋羞辱我,现在我相信你是他儿子了。”
他沉默地站着,克里欧佩特拉扔下纺锤,喊道:“父亲是个坏人,我不爱他,我只爱母亲。”没人看她,她哭了起来,也没人听到。
“有一天你会为这事后悔的,”
的确,他想,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被忘记的。
“怎么,你没什么话可说么?”
对不起,母亲。他的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我已经通过了成年礼,现在我要表现的像个男人了。”
第一次他听到她像嘲笑他父亲般嘲笑他。“你的成年礼?你这傻孩子。等你和女人睡过觉再来跟我说这个吧。”
他们停顿片刻,没人安慰的克里欧佩特莱跑出门外。奥林匹娅斯坐回到椅子上,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走过去,像从前那样抚摸着她的头发,她靠在他胸口哭泣,抱怨着她受过的委屈,哭喊着要是他背叛了她她就活不下去了。他说他爱她,她知道这点,这样的对话用了很长时间,最后,他几乎不知道是怎么定下,他要和列昂尼达和菲尼克斯一起去见那位哲学家。他离开的时候既没感觉到胜利也没感到失败,而是筋疲力尽。
赫菲斯体昂在楼梯下面等他,他是碰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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