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冬谢绝了龙哥为他撑腰的好意,慢吞吞抬腿走了过去。
喻唯英比喻冬年长六七岁,大学毕业之后已经在公司里开始给喻乔山帮忙。
他颐指气使惯了,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是喻乔山的大儿子,是太子爷,没人对他不恭敬。他好不容易来这臭烘烘的渔村一趟,看到喻冬的臭脸,心情愈加恶劣。
两人确实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喻冬直到自己母亲患病离世,喻乔山把喻唯英带回来才知道,早在和母亲结婚之前,喻乔山就已经和别人生了孩子。
那只不过是一年前的事情,但已经足够让十几岁的年轻人彻底崩溃。
他看到了喻乔山写的信,那些情意绵绵的话并不是对母亲或者自己说的。他称呼别人为“我的最爱”,称呼喻唯英为“最好的儿子”。
喻冬心想,那自己是什么呢,自己母亲又是什么呢?三口之家十几年的幸福生活是一个假象,喻乔山简直是个再出色不过的演员,他演得太好了。
喻冬知道喻唯英很聪明。喻乔山的两个孩子脑子都不差,喻唯英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个临近大学毕业的社会人,跟喻冬这样的初中生玩起心计,就像戏弄一个孩子。
“你说你妈知不知道呢?”没事的时候喻唯英就跟喻冬闲聊似的,带着一丝平静的笑意说这样的话,“你说她是知道好,还是不知道的好?”
喻冬翻捡母亲的遗物,并未发现任何细节能说明母亲对喻乔山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婚前婚后的日记里,他看到的都是一个快乐而幸福的女人。喻唯英告诉他,他的母亲才是第三者。喻冬和他打架,挠伤了喻唯英的脸。喻乔山回家之后发现了喻唯英脸上的伤,又气又急,反手就扇了喻冬一个耳光。
喻冬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脑袋疼。
喻唯英给他带来的是两份文件,让他签字。
在路灯下看完文件,喻冬将它们紧紧抓在手里,没有给喻唯英:“我不签。”
“你妈的两个子公司本来就是爸爸给她的。现在她没了,也一直是爸爸代管,现在不过让你签字让一部分股份给我。”喻唯英点燃了一支烟,“这没什么关系嘛。反正等他死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两兄弟的。”
喻冬很大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喻唯英着实吓了一跳:他喜欢逗喻冬玩,有时候带着恶意,有时候只是出于习惯。但喻冬居然会说脏话,这可是之前从未听过的。他突然间愈加厌恶起这个小渔村,恶狠狠地训斥了一句:“闭嘴!”
眼角余光瞥见方才那油腻的小流氓还在不远处带着小弟探头探脑,喻唯英更觉得这渔村和喻冬,都令人生厌。
“文件我送到了,签不签你自己可以再考虑考虑。你不签的话我们没办法管理得更深入,等到你大学毕业,这两个公司还做不做得下去,谁都说不准。”喻唯英慢慢吐出一口烟,“我还会来的,来给你开家长会,考试加油。”
他轻笑一声:“努力考华观中学吧,咱们可以当校友。”
喻冬冲他“呸”了一声。这是跟宋丰丰学的。
喻唯英又惊又怒,往后跳了两步,气得快说不出话了:“你冲我吐口水?!”
这脏兮兮的地方,脏兮兮的喻冬,都让他火气上头。喻唯英转身就走,经过龙记大排档门口时,忽然有水朝他泼过来。
“你干什么!”喻唯英大怒,指着龙哥就吼,“混帐!流氓!”
龙哥拿着一个还在滴水的盆,神情充满惊奇。那洗鱼洗虾的水全是腥气,对面青年的皮鞋和裤管都被溅上了,龙哥等着他破口大骂,可他翻来覆去,只知道斥骂自己为“流氓”。
龙哥呲着牙,挥动拳头朝着喻唯英那边踏了一步。
喻唯英吓了一跳,喉咙动了动,扭头走了,步子比之前还要快。
龙哥嘿地笑了,从桌上拿起一根牙签叼在嘴里:“什么卵。”
回头再看,喻冬已经不见了踪影。
校运会结束了就是全市的摸底考,宋丰丰和张敬都发现,喻冬学得越来越凶了。
“喻冬对市三中有什么执念吗?”张敬问宋丰丰。
佟老师跟张敬说,以他的体能,明年的体育试最多只能考个20分,而能拿30分满分的人,光是十六中可能就有近百个。张敬被这10分的差距吓住了,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拉着宋丰丰,让他帮自己训练。
此时张敬刚跑完1000米,坐在操场边上跟宋丰丰聊天。
在操场上跑步训练的人里,初三年级的越来越多了。
“以他的成绩,就算考失手了上不了市三中,也能上华观啊。”张敬说,“两个学校都是好学校,就是市三中名气比华观大一点点而已。”
宋丰丰也不明白。
市里最好的高中是市三中和华观中学,每年这两个中学为了争抢中考前三名都花样百出。宋丰丰之前曾经接触过华观中学的老师,华观也想要他,但宋丰丰嫌华观太远太偏,最终还是选择了市三中。
他想了一会儿,认为自己可能找到了答案:“肯定是想和我上同一个学校。”
张敬嗤笑。
“那他在这里也没多少认识的人,就我跟你比较熟悉。”宋丰丰觉得自己的推论很有道理,“是吧?肯定是这样的。”
张敬摇摇头:“喻冬不可能这样。他跟我们不同。”
宋丰丰收起了笑容,盯着面前跑过的田径队。
“他心情不好。”他说,“我说请他吃妈仔牛杂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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