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芙蕖静静听着,偶尔提一点问题,都是关于专有名词的解释。当白还歌介绍完毕,她又向祁蓝发问,希望祁蓝介绍一下案件相关的信息。祁蓝在她惆怅的注视中清清嗓子,讲起尤海混迹于一个同类俱乐部里,认识了一些相同爱好的人,这些人佐证尤海的死因确系日常行为,其中部分人以此作为特殊服务项目来获取收益,需求量并不小,交易额也很高,视危险系数,越高越贵。尤海有个账户,里面存款来源均与这个俱乐部有关,前后十几笔,每一笔额度都突破万元。
张芙蕖虽然薄施脂粉,越听下去也是脸色越发难看,那层薄薄的脂粉都干在皮肤上,透出底下的青色。祁蓝宽慰道:“张女士,逝者为大,多想也没什么意思。”
张芙蕖双手互握,停了片刻道:“已经不想了,只是我希望知道真相,再糟的真相也比我凭空胡乱猜测要好。毕竟是爱过,所以也恨过,想忘掉没那么容易。不过感谢两位警官。”她勉强一笑,眼角堆出细纹,“有个真相的结局,比没有好得多。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这一切,谢谢!”
白还歌道:“五月很勇敢,他非常想保护您,很积极地协助我们调查。”他向五月伸出手去,“谢谢你。”
五月和白还歌重重的握了手,张芙蕖喝一口茶站起身,向两位警官微微鞠躬告辞。白还歌和祁蓝起身送姐弟二人到门口,五月驻足,看张芙蕖走远了一点,向祁蓝道:“祁队长,能告诉我真相吗?”
那天夜里五月陪白还歌逃亡,历尽惊险,最后在于南望别墅下救起重伤的祁蓝,白还歌和祁蓝之间不知藏着什么秘密,让五月心中无数个问号,他知道祁蓝与白还歌要好,也是这案子的关键人物,把这一篇疑问都埋在心底。他到底是江湖历练过的,不多久便打探出祁蓝与于南望之间的八卦,而白还歌检举材料里直指尤海之死系于南望一手促成。现在姐姐心愿已了,只剩下时光流逝中慢慢疗伤,他却不能不多想一点:尤海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这桩惨剧本可避免。
五月直直凝视着祁蓝道:“祁队长,我知道你跟于南望关系不一般,也知道你替他藏着很多事。你放心,我不是要替尤海报仇,我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份儿心,只要我姐好就什么都好。她想知道真相,谢谢你们没让她知道真相。但我想知道真相,没别的,就冲我跟着白哥办了这些事白哥没拿我当外人,冲白哥办这些事不是为他自己着想。放心,干我们这行的,嘴严是第一,我没处说,说了也没人信。但我想知道真相,尤海那会儿想甩了我姐姐跟着于南望,他到底是不是于南望弄死的,祁队长?”
这下白还歌也无处置喙,祁蓝沉吟数秒,下决心般道:“兄弟,我只听于南望提过一次,他把andy捧成凤凰台头牌,把王一寒赎出来当司机,他会给看上的人花许多钱,买对方一个死心塌地殷勤伺候。结果尤海竟然死了,让他的钱都打了水漂,所有投资里面,顶数这一笔最亏。”
五月眨巴着眼睛沉默良久,脸上时青时白,怆然苦笑,咬着下唇道:“原来真是意外……小老百姓命贱,尤海心比天高,也一样,没啥区别,都一样!不过还是谢谢祁队长没告诉我姐,她真爱过尤海那个王八蛋,要是知道自己的爱人就是个玩物,她一定缓不过来。”
祁蓝拍拍五月肩膀,五月道:“我废话多,祁队长别往心里去,白哥人好,比于南望强一万倍。”
白祁两人面色都是十分尴尬,五月没再说下去,深深望了两人一眼,向白还歌道了声“白哥保重”,没跟祁蓝告别,转身走了。
白还歌与祁蓝两人对视一眼,只觉得张氏姐弟对这事发表的看法各有一份伤痛,那几句话在彼此心头沉甸甸地压着,都不怎么好受。
祁蓝打破沉默道:“他们姐弟俩还会在这里吗,张芙蕖不是要去北京?”
白还歌怅然道:“我不知道,不过前天局长通知我有个援疆名额,点名劝我去,我就答应了,下午就走。”
“新疆!”祁蓝瞪大眼睛,“下午就走?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的话实在多余。还歌卷入此事,在这里前途尽毁,若还想从事这份热爱的工作,除却远走他乡再无出路。上头给个援疆名额,敲锣打鼓披红挂彩一边赞颂一边远远地发配了去,其实和自己被调任一样,已经算最体面的处决方式,想明白这一点,顿时心里一阵难受,面色凝重。
白还歌看他突然住口,知道他心思,微笑着道:“从我递材料那天就想到结局,这比我想象中还好了很多呢。带薪挂职,还算海东市的编制,而且享受副处级待遇,工资涨了一大截。时间也不算很长,五年而已。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没有那么多人干扰,挺好。”
祁蓝如鲠在喉:“还歌,你根本不在乎那点工资和编制。我已经向上级提出辞职了,批不批我都不会去赴任的。”
白还歌轻叹一声:“祁蓝,咱们要去的两座城市一南一北相距甚远,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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