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叹了口气,转身扶起魏征,道:“玄成,此事你不用再说了。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确实是觉得我对你尽心、你却不向我交心,你这所作所为实在是深可怪恨。但现在……唉,算了!我知道你深心之处还是为着我好的,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刚才一直只是铁青着脸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在被皇帝的暴怒如狂风暴雨般当头泼下之际都没有失神变色的魏征,这时却因听到皇帝这一句温言软语而眼泪夺眶而出,泪落纷纷之中又再重重叩头于地,哽咽着道:“臣本九泉下人,蒙陛下拔擢,任职中枢,侍候侧近,忽忽已有十年之久。君恩天高地厚、情深似海,臣即使并非大圣大贤,但亦不属qín_shòu之列,岂有不感铭中心、爱惜守护之理?适才陛下若真个治了臣的死罪,臣这一条贱命原不足挂齿,只是从此不能再奉见陛下圣颜,臣于九泉之下,亦……不能瞑目!”说到最后,已是呜咽不能成语。
后记:
1、其实偶想世民宝宝最后是一把将魏羊鼻子搂在怀里,君臣抱头痛哭一场滴~~但……这么狗血雷人的镜头,还是算了吧~~
2、这里的故事来自《魏郑公谏录卷五》之《太宗移旧阁》——太宗谓侍臣曰:“我疹病,移一旧阁,伊乃谤我作望陵台,公等须为我鞫问取。”谓杨师道曰:“卿道姜行本作处,用十车铜,闻谁道?”师道奏曰:“魏徵道。”太宗问公曰:“何以生此?”公不应。太宗再三问,对曰:“道十车铜,是谏争语;臣若道姓名,某即是讪谤,必不益圣德。”太宗曰:“我有事,皆向卿道,今卿乃为在下,不向朕道,是朕尽心向卿,卿不尽心向朕也。”
因令御史引出鞫问之,乃谓治书侍御史杜正伦曰:“朕于天下亦是有功,每至祠祭,虽不亲行,常心怀悚惧。魏徵于朕,非义従府臣,朕于罪人之中擢与富贵,得朕借问,遂有所隐。朕事天即能畏敬,魏徵即事,便不尽心。昔萧何有大功于汉家,只为请上林地,汉高祖尚系械之,计魏徵勋庸,岂得与萧何为等?朕为其能谏争,遂宠遇至此,乃恃宠自骄。朕昔问房玄龄事,答云‘不知,’徵当即奏称:‘岂有人臣报主得有所隐。’朕今借问,便不尽心。遣御史推问,乃负气作如此行步。若朕儿能谏争,还作此骄慢,亦须扑杀,朕到伊上,岂有顾惜?看伊意况,似国家不得伊时即不得理。古来帝王,未有魏徵,亦得为化,在朕今日,何藉魏徵。”敕杜正伦速按问。
公附奏称:“此阁初移,臣等面奉敕旨,本为避湿,所造不多;但众庶无知,或有谤议。臣初闻望陵台名,即欲内奏,仍共杨师道平章云:‘此名必是浪语,若出合名,百姓自然不惑。’师道语臣:‘有便即奏至尊,听其与说。’不愿即显姓名,非是欲私其人,故隐不道。陛下深居九重,细事不可亲见;臣作股肱耳目,非问无由得知。臣数日前见少府监官某乙,问访比来作司事务多少,云:‘更无造作,事亦不多,但北门造阁处,须钉鍱甚急,恐少,便须市。’供作司唯恐阙乏获罪,臣即语云:‘移一旧阁费用几何?’报臣云:‘虽是旧事料理,钉鍱须十车五车。’臣即向师道说:‘前日面奉进止,所造盖亦不多,役人又是丁匠,何因人有此语?’师道共臣平章。只是至尊每事存养,无所造作,人见小小事,即以为多。百姓不可家至户说,那可彰其言语。”遂释不问。太宗御百福殿,公奉谢,太宗令韦挺谓之曰:卿罪重于千钧,朕任卿使卿,逾于管仲,自近代已来,君臣相得,未似今日。昨问卿事,遂隐不言,朕今思量深可怪恨,向若遂即不道,终不与卿相见。欲论十年任使,一朝遂失,朕意可不惜邪赖卿出外列其姓名,朕录卿忠诚,所以不责。公对曰:臣本九泉下人,蒙陛下拔擢,职在枢近,已经十年,情有所守。昨日遂被闻奏,罪合万死。陛下平一海内,爱养生人,天授明德,情存至化,军国机务,皆出圣躬,臣承受不暇,有何功绩昨日若死,今日无由奉见圣颜。
哇哈哈哈哈,偶这里编得魏征的“下场”比野史这段出处要好多了呢~~
09 对比
那天晚上,魏忠侍候皇帝睡下,正要退到角落里守夜至三更时分,李世民向他摆摆手道:“魏忠,你今天昏厥过一次,我让你回去休息,你又不肯。今晚还是不要再守夜当值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魏忠连忙叩了一个头,道:“陛下,小人真的不要紧。今天……只是一时太紧张了些,才有那样大失仪态之事发生,真真羞煞了小人!”
李世民叹了口气,目光转向窗外那一方夜空,沉思片刻,忽然双唇一颤,低声道:“魏忠,我今天……做出那样逼迫玄成的事,在你看来,是不是……比他……还更昏暴无道啊?”
魏忠一怔,但随即已明白皇帝说的“他”是指前隋的炀帝。李世民每次私下里向着魏忠提起杨广,不但是眼波之中都难禁悲凉哀绝之色,还只能用一个含糊的“他”来指代,但每次魏忠都能明白。
“不!陛下,怎么会呢?陛下虚怀若谷、从谏如流,岂是当年炀帝的刚愎自用、甚至是嫉谏如仇之可比?”
“可是……其它时候的情况我不知道也就罢了,至少是当年我在宫里侍候他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虽然见过他很多次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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