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白了这些前因后果,赶紧就把那些衣物都穿上身去,这样就不必再用那张其实只是聊胜于无的薄被来欲盖弥彰的遮蔽下-体了。他自顾自的穿衣服,那边房内的一群突厥人围着突利和颉利二人,却是在七嘴八舌的用突厥话争吵得更是声震屋瓦。他刚一穿好,忽听得一声怒喝爆出,房内所有争吵之声像是被这一声怒喝所震慑,霎时全都停了下来,房中突然之间就变作一片静寂,那气氛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李世民抬头一看,这才知道发出这一声怒喝的,竟然是阿史那思摩!
只见他两眼瞪大得有如铜铃,满脸怒容,眼神凌厉得似乎比突利手上拿着的那把还架在颉利颈项之上的尖刀还更锋锐。旁边其他突厥人见他脸现如此勃然震怒之声,都显出惊骇惶惧之色,颇有噤若寒蝉之态。
阿史那思摩环顾众人,见大家都已经不再互不相让的争吵,暗暗松了口气,望向床榻之上已经是穿戴整齐的李世民。刚才突利和颉利、以及这些突厥人之中分别追随这叔侄二人的侍从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嘴,虽然杂乱无章,但他还是大体上听懂了这争斗的起因,就是在这少年身上。
方才争吵的时候,突利怒斥颉利意图不轨想侵犯李世民,颉利却讥讽他是想把李世民当作只能为他独享的禁脔才不容他染指,而刚刚李世民确实就是一丝不-挂、全身赤-裸地坐在这个属于突利的房间里。昨晚李世民喝醉了酒之后,突利给他tuō_guāng了衣服,把他抱进这房间里与自己同睡,这事其实庭院内的突厥人都看到了,阿史那思摩自然也不例外。当时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突厥人睡觉就是tuō_guāng全身衣物的嘛。
当然,本来应该叫鸿胪卿给李世民另外安排一个房间才对,但突利说夜深不方便再打扰人家了。他们都不如突利那样精通汉人的礼仪习惯,听他这么说,都觉得这一定有他的道理,大概汉人就是不喜欢在那个夜深的时辰——至于那个时辰对汉人来说算不算夜深,他们也不清楚——被人打扰的吧?所以就由得突利按他的意愿来安排那时早已醉得毫无知觉的李世民过夜的事情。
现在听颉利这么一说,阿史那思摩——他想其他突厥人应该也会像他那样想——也觉得这件事之中只怕确实另有内情。他回想昨晚的情景,突利明知道李世民喝不了酒的,却那样强灌他喝下整整一海碗的马奶酒,用的理由是要他向自己为他在扳手腕的比试之中使奸而赔礼致歉,可是之前明明突利是站在李世民一边而不是自己一边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完全改变了立场,反而是帮着自己去罚李世民的酒呢?更不要说,再想想他在逼李世民喝酒之前,向着他们其他人说的那句突厥话——那句他不肯翻译给李世民听、不让李世民明白他在说什么的突厥话——,一切便变得那样的昭然若揭!突利昨晚显然是故意要灌醉李世民,什么让他为自己赔礼都只是幌子而已。突利要的就是李世民没法回宫,只能在这鸿胪寺内过夜,还要是醉得不省人事,可以任由突利怎么摆布他都行。
不过呢,颉利也不是什么好鸟。阿史那思摩这突厥人自然深知这颉利平日是怎么一副男女通吃、放浪形骸的品性德行。只是突厥人大多觉得性-欲旺盛也是精力旺盛的一种表现,一个勇士在战场上是多么的所向无敌,则他在性事之上也有相应的攻伐披靡,倒也事属寻常。甚至他不但是压倒女人,还可以压倒同性的男子,使他们也要屈服在他身下。因此颉利这种喜好男色的行为,在突厥之内倒没有受到太多的侧目不齿,甚至有些人还觉得他如此精力过剩,女人都不能完全满足他,还要拿男人来发泄多余的性-欲,这其实是强者的表现!于是,虽然阿史那思摩对这种行径不以为然,但也不好说颉利什么,包括突利这个也是不好男色之人以前从来都没有对此说三道四过什么。
想到这里,阿史那思摩不觉眉尖一挑。
对了,突利一向是不好男色的啊?这次怎么……会看上了李世民,竟然还因此而与也想分一杯羹的颉利大起争执,争执之大甚至把现在就住在这鸿胪寺里的突厥人全都惊动了呢?
阿史那思摩不觉又向仍坐在床榻上的李世民望了一眼。这时他身上已穿戴整齐,不再是刚才那样全身赤-裸、只有下-体之处以一张薄被遮掩着。然而阿史那思摩仍能回想起昨晚他被他们这些突厥人强行tuō_guāng了上身衣服之后显露在众人眼前的那副青涩薄削的身材——尤其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以他毕竟还只是一个还没有完全长大成熟的少年而论算是相当健硕的肩膀与胸部,虽然这在他看来那还是远远不能跟自己相比,却偏偏能生出那样惊人的气力,在扳手腕的比试之中丝毫不落下风。
是这副看似薄削柔弱却蕴含着如此惊人气力的身子,让突利也不由自主地砰然心动了吧?就像自己在那扳手腕的比试之中很想把那明明比自己要瘦削、按理也应该比自己纤弱的手臂压下那样,突利也很想将这副身躯压在他的身下,想通过在床上征服这个比他武艺高强、箭术更是神乎其技的少年而享受到一种至高无上的快感吧?这跟突厥人见到桀骜难驯的烈马,都想把它驯服成自己胯-下的坐骑、都想成为它独一无二的主人,是如出一辙的心态吧?
这一对叔侄围绕着李世民所展开的争吵斗嘴的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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