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见一直只是搂抱着他、却没有睁眼的突利这时突然张开眼,还一张就瞪得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也一下子清醒了几分,意识到现在这情状是何等的尴尬,也是何等的危险。他脑子一清醒,身体的热度旋即就随之降了下来,连忙用力一挣,从突利的怀抱之中挣脱出来,急急的退至床榻的边缘。
突利见他那本来只是满溢着羞涩与迷离之色的眼睛忽然变得澄明,更代之以警惕戒备之意,这倒过来也提醒了他要从这突如其来的yù_wàng之中脱身出来。他定了定神,结结巴巴的道:“世民,你……你觉得怎样?有没有犯宿醉?有没有头痛?”
李世民听他这话说得甚是正经,与刚才嘟哝出那句他不明其意的突厥话时的眼神脸色相比也明显变得清明冷静了很多,心中略定,道:“还……还好啦。”
他忽然又想起,突利刚才嘟哝的那句突厥话,与昨晚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以及其他突厥人听他这话之后带着一脸异样的笑意望着自己时说的话,听起来又是颇为相似。他不觉再次疑云大起,连忙追问道:“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这一问,突利的脸上又泛起那种异样——不,那简直就是暧昧难明——的笑意。
李世民见状,心中又是一惊,不觉又再往后挪了一□子。可此前他已经退至床榻的边缘,这时再往后退,只觉身后一空,身子一仰,便要摔下床去。
突利却是手急眼快,一把拉住他的一手,用力往自己这边一扯,并同时叫了一声:“小心!”他这一拉很是及时,用力却是太大了——说来这也不能怪他,他一拉之时只顾得上拉住李世民、不能让他摔下床去,使出的自然是无情力——,李世民倒是没有摔下床去,却是“呼”的一下给他这一扯又重重地扑进了他怀抱之中。
二人同时叫出“哎哟!”的一声——李世民是吃惊,突利却是吃痛。李世民这样整个人的体重猛的撞向他胸膛,那自然是挺痛的。
李世民连忙再次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见突利伸手捂在胸膛之处,紧皱眉头,脸现痛楚之色,他本来怀有的猜想突利是否其实是想趁机玩弄自己的疑心立时就消去了大半,换作满腔歉然之情,连忙道:“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突利见他一脸关切之色的看着自己,只觉那胸膛处的疼痛顿化乌有,咧嘴一笑,道:“没事没事,这点小痛算得了什么?”
然后他想起李世民还在一直执意的追问那句突厥话的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昨晚你喝醉了,我也不想去打扰鸿胪卿再给你另找房间。我这床反正也大得很,两个人一起睡也很宽敞,所以我就索性把你扶到这里来跟我一起睡了。没想到你总说自己酒量不行,刚才却比我还早就醒过来了。”
突利这解释,李世民其实也已隐隐的想到,但他在心里暗暗的一皱眉头,想:你要与我同睡那也罢了,但怎么我们都这样赤身luǒ_tǐ……
想到这里,他却忽然猛的记起一事,就是以前他父亲曾经想组建一支表面看起来很像突厥军的小队,他也有份参与其中的。那小队为了能够模仿突厥军模仿得神似,起居行止都尽可能地按着突厥人的习惯来做。当时负责给他们那支小队讲解突厥人的各种习惯的,是一个长年来往于突厥与中原之间做生意的商人。他曾经说过,突厥人喜欢裸睡,也就是tuō_guāng全身衣服来睡觉。这是因为突厥人觉得脱掉全部衣服再盖上被子,比起汉人至少要穿一件贴身的单衣来睡觉其实更暖。大漠的冬天比起中原的要苦寒得多,但反而突厥人都习惯裸睡。
那支小队本来也有考虑过要否连睡觉的习惯也按着突厥人的来做,但毕竟大家都是汉人,觉得那样子实在很怪异,又想着他们怎么睡觉反正突厥人也看不到,没有必要非得按足突厥人的习惯来办,因此最后并没有那样做。所以李世民虽然对突厥人的很多习惯都颇为了解——包括那次在毬场上与柴绍玩闹时把自己的头发按突厥人的习惯来扎成辫发——,这个裸睡的习惯却一下子没能记起来。
这时他记起这回子事,对突利的戒备之心霎时又降了几分。
突利只是按着突厥人的习俗来睡觉吧?所以不但他自己tuō_guāng了衣服,也给我脱去了□的衣物。他这么做,应该确实并无对我的恶意或邪念。否则的话,他真要对我不轨,昨晚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他早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对我下手了。那时我就算因为他的玩弄而醒了过来,应该也是无力反抗、只能任他鱼肉的吧?
然而,他心中仍有一丝的疑惑:那他刚才快醒过来之前,为什么突然一下子把我抱进怀里呢?怎么他昨晚整整一夜都没对我无礼,到了这个时候才动了这种调戏我的歪念呢?
他再凝神细想,却已自己找到了想来应该是合理的解释:突利刚才其实还没睡醒吧?朦胧之中全然忘记了身在何方,还以为自己仍在突厥,就睡在帐篷之内。以他堂堂突厥王子的身份,平时应该都有姬妾胡女给他侍寝。他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旁边还躺着另一个人,便误以为是平日侍候他寝席的女子,所以就那样一伸手便把我抱进他怀里去了。
想到此处,他对突利的戒备之心更是几乎完全扫除净尽了。
可是,李世民仍是又一次想起了突利跟他嘟哝的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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