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导游似的招了招手,先对墨弦眨眨眼睛然后把人推了进去,随后等到永夜撇过冷冷一眼跟了进去之后,他就笑眯眯地拔出石中剑,在魔法阵开始剧烈抖动并缓慢消失的同时,一闪身落了进去。
这里就仿佛一个异次元,地面向下碎裂成不规则的图案,但是他们在行走时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坑坑洼洼,比起深一脚浅一脚,墨弦觉得自己更像是在——漂浮。
而在这个没有道路亦不见任何壁垒的地方,所有的感知觉却逐渐变得迟钝起来,他的眼睛熟悉了幽暗的发自于石头的亮光,但是除此之外就连走在身边的永夜的表情都看得不甚清晰。
耳边若有似无飘来风的鸣响,但是他丝毫无法感知风的临近或是远去。
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感官都在被逐步吞食,最终丧失在这异世界般的地方。
耳边忽然飘来悠扬的乐音,在墨弦觉得自己明明要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却清晰地捕捉到了这舒缓而平和的音符。
就像是要驱走不安而抚平缠绕他的忧伤一般。
下一刻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他感觉到微风吹拂脸颊柔和的触感,视线之中有微微摇曳着的花草,他的脚却是地踩在柔嫩的草叶之中,而手指能够轻易地感觉到永夜掌心的温度。
在前面带路的小爱像是愉快地笑起来,微微偏头对他们说道,“焚鹤琴啊,都好久没听他弹了,诺亚今天的心情看来很好。”
焚鹤琴?就是那种技艺已经失传了上千年,而世上已无人再会弹的……乐器吗?
单向的道路结束在一条潺潺流淌的河边,并不湍急的水流发出柔和的响动,静静抚琴的人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柔软的茶色发丝划过吟游诗人精致的侧脸,他的嘴角挂着若有似无地笑容,表情恬淡而温和。
他的眼眸微微闭着,纤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清晨的朝露,他偏过头朝向永夜和墨弦的方向,淡色的唇微微开启,“生——抑或死——”那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而墨弦的心脏却仿佛被温柔地抚触了一般,“存在——抑或消失——”他轻轻吐出意义不明的词句,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样一双暗红色的眼睛,就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你来了,孩子。”
他微微笑起来,这次是确实勾起了唇角,那红色的眼眸让人感觉如此熟悉,就仿佛亘古以来就与之相伴,墨弦猛然想起在尼弗菲姆失去意识之后,残留在脑海一隅的那些反复低喃的话语,不停重复地呼唤着:孩子。
那是眼前这个人的声音,穿透了时空一般直响在他的灵魂深处。
奇异的感觉不断蔓延,茶色头发的吟游诗人将手中造型奇特的琴放在一边,缓缓站起了身,“我是莱尔沙·诺亚,埃索亚特·墨弦、洛兰蒂斯·永夜,感谢你们能够来到这里。”
他转过视线,这次不再看着墨弦,而是朝向了小爱的方向,“麻烦你了,艾利思。”
小爱似乎说了句不用客气啊诺亚,但是在此之前,眼前的景象随着诺亚抬手的动作却又瞬间模糊不清了。
那一刻墨弦有些迷茫地想:在这个空间里,诺亚是否就是那掌控一切的主宰者般的存在呢?
耳边柔和的声音重新响起,是直接透过他的灵魂来传递的信息:
孩子……将你的灵魂带回吧、
这个世界,还需要试炼。
终章
如同劣质影像般不停抖动的视线缓缓稳定下来,墨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正撞到永夜的身上。
这也让他受到极度的惊吓一般弹了起来。
永夜抓住像是要迅速逃开的人的手腕,墨弦慌乱的眼神望过来的一瞬间他觉得内心有什么被深切地刺痛了。
“墨弦,冷静下来。”毫无焦距而颤动着的瞳仁缓缓对上了自己的眼睛,微微张了张口,尔后崩溃一般用力反握住了永夜的手。
曾经几乎被影魔置于死地的时候,也仍旧能一脸平静的人,在这环境之中的方寸竟然全都乱了,“永、永夜,”他的声音在颤抖,上下牙齿不停地碰撞出细小的声响,“我……我认识这里。”
永夜顺着墨弦的话环顾四周,确定了这并不是自己来过的地方,但整个大陆的魔域中,究竟还有哪里竟然是自己也没去过的?只能是……未被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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