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一语双关地揶揄道,笑声轰地响了起来。会在那话儿里埋珠子,也只有黑帮的流氓了吧。本来应该是和自己完全无缘的事情,在这里却是家常便饭一样,一想到这些,心情就更沉重起来。
“话说回来,田冈先生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进来的?”
三桥问,公文若无其事地念叨:“是杀人啦,杀人。”杀人……这个单词让心脏扑通跳了一下,堂野抬起了头来。
“跟偷情的女人吵起来,打了她结果把她给打死了,应该是这样。”
芝擦着下巴尖,又补了一句。
“那不是判太轻了吗?四年……是五年对吧。”
三桥以不能理解的表情皱着眉头。
“因为是伤害致死。本来只是给她点教训,结果没想到对方一下就死了什么的,这也说得通。”
芝说,三桥哼了一声。
“杀了人也只判四五年,真够便宜的了。”
堂野一凛。杀人这种事可是不寻常的,虽然不寻常,在这里却是如此普通的话……叮咚叮咚,房间里的广播喇叭发出了像上课铃一样的电子音。谈话停止了,大家一起开始整理起桌子和坐垫来。见周围的人都铺上被子,开始换衣服,堂野也迅速地换上了睡衣。脱下来的囚服学着旁人的样子叠好放到被子那边去。
被子散发着汗臭和体臭混在一起的特殊臭气,又是在厕所旁边,粪便臭味很冲鼻。虽然电视开了,但放着的是娱乐节目。本来就不喜欢娱乐节目,声音又很吵,可是也说不出“关了电视”之类的话来。
趴在褥子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从脚底渐渐泛上了阵阵空虚。为什么自己会在这种又臭又吵的地方,在真正的罪犯中间睡觉呢。
明明一件坏事也没有做过。初中高中都是一天没迟到,一天没缺席,拿了全勤奖。大学还参加了支援埃塞俄比亚饥饿儿童的慈善团体。在市公所就职后,也只因为感冒休过一天病假而已,一直是认真地、认真地去做着的。这样的自己到底是哪里有错,以至要落到这个地步呢。也许一切也只能用“运气不好”一句话来打发了吧。
通知就寝时间到了的音乐声响起,电视机被关掉了。房间暗了下来。十分钟不到,就传来了咯吱咯吱的磨牙声。就算塞上了耳朵也还是很刺耳。焦躁地翻着身,叹了一口气向旁边看去,视线却与旁边的男人相遇了。黑暗之中,男人的眼睛看起来像闪着光一样,堂野吓了一跳。他就是这间房里最年轻的那个叫做喜多川的男人。喜多川向着噪音的根源公文头边的褥子上“咚”地砸了一拳,吵得要死的磨牙声顿时就停止了。
“谢,谢谢。”
即使道了谢,喜多川却连点回礼的笑容都没有就背过脸去。磨牙的事情是解决了,却又开始在意起厕所的便臭来……进了监狱杂居监房的第一天,堂野彻夜难眠。
起床是六点四十分,起来马上换衣服、叠被子、扫除整理。虽然说分担的任务每周一轮换,但新来的堂野被分配了清扫厕所的任务。红着眼睛打扫着睡眠不足的原因,这是多么嘲讽的情景啊。
扫除结束之后是点检,然后接着就是早饭时间。五分钟左右就结束早饭,刷牙。“开始出监”的声音传来,看守打开房间命令“出来”。犯人们走到走廊上,整队。禁止彼此交谈,排成两队安静地走出去。在进入工厂之前,要在验身处的房间脱掉衣服,只穿一条内裤从职员面前通过,到旁边的房间里换上作业服。进人工厂里还要点一次名,然后做一种叫“天突体操”的奇怪体操,开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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