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许是因着楚玉姝将“白头”二字念得极清,以至余慕娴并未听清楚玉姝话中的意思。
“那定是臣之幸。”含糊地与楚玉姝敬一杯酒,余慕娴道,“愿殿下心想事成!”
“一定。”弯眉将杯中物饮尽,楚玉姝转足踏出余府,上了停在余府门口的车辇。
其实那车辇在余慕娴回府前,就停在余府外。
只是在余慕娴回府时,其被楚宏儒吸引了注意力,以至于并未发觉门外有车辇。
“恭送殿下……”
端坐在车辇中,听着身后拖长的腔调,楚玉姝心旷神怡。
此番回新都当真解了她心底最大的节。
羊舌不苦说得不错,她想寻到的人早已寻到。
可惜她身在局中,遂难知晓。
……
乾平十年,三月。
楚帝病急,特诏贤王楚宏儒监国。
乾平十年,四月。
楚帝病重,召长公主还朝。
乾平十年,五月。
楚帝废两国婚书,敕令礼部选婿。
六月,余府。
嬉笑着与余慕娴分食楚宏儒送来的浆果,楚玉姝道:“哥哥可知姝儿前日便去了礼部……”
“礼部?”平眉记过礼部今日在为楚玉姝选婿,余慕娴道,“殿下可是去礼部瞧将来的夫婿了?”
“哥哥这是在说什么瞎话……既有哥哥这般的佳人在侧,姝儿如何会去礼部选婿……”楚玉姝翘指点着余慕娴眉心道,“哥哥真是块木头……”
“如何是木头?”低头与楚玉姝剥着浆果皮,余慕娴笑道,“张口便能讨来万担粮食的娘子,臣着实不敢要……”
“此事哥哥已是知晓了?”闻余慕娴在说道她从羊舌不苦那处讨给楚宏德的粮食,楚玉姝弯眉道,“那粮食做不得数……要知那些粮,却是拿邺城的商税做抵的……”
“邺城竟是有了商税?”余慕娴凝眉,“可是殿下与羊舌不苦出的主意?”
“是啊。”楚玉姝弯眉,“若不是本殿出的主意,那羊舌不苦如何愿意白白借万担粮食与大楚?”
“这却仅是三皇子的罪过了……”将剥完皮的浆果喂到楚玉姝口中,余慕娴在婢子的侍奉下擦擦手道,“毕竟殿下不曾监国。”
“是,若三皇兄不是监国,定也无罪……”弯眉尝着浆果,楚玉姝道,“哥哥当真不与礼部人言?”
“不言。”知晓此番赐婚定会变成一场闹剧,余慕娴仰头望了望头顶上的青藤,“再过百日,这藤蔓上的物件许是便能食了。”
“嗯……”楚玉姝跟着望了眼藤蔓,“许是用不得百日,皇兄便能病愈了……”
第100章
“痊愈?”余慕娴蹙眉, “若是圣上痊愈了……贤王却是不妙了……”
“既是圣上给皇兄封了贤王, 那他自然该为些贤德之事。”挑眉与余慕娴笑笑, 楚玉姝道,“哥哥该知晓,这朝中不少臣子养来便是替人受过的……”
“可贤王殿下如今已不是旧时的三皇子了……”眯眼记过朝中与楚宏儒甚是亲近的臣子, 余慕娴道,“殿下将此事说与臣……”
“自是期哥哥为圣上出力。”轻笑着将余慕娴肩头的落叶扫开,楚玉姝道, “这落叶也知时序……纵是六月,这新都却早已布满了肃杀之气……”
“殿下于此事有把握?”虽不明楚玉姝言辞中的“肃杀”具体指向何人,余慕娴笑道, “臣以为,只要主上康健便是。”
“是。”定眸望着余慕娴,楚玉姝道, “只要主上康健, 这山河便能永固。”
楚玉姝的结语入耳, 余慕娴微愣过片刻,便转头命婢子在庭中摆棋盘。
待二人对弈过数局,楚玉姝道:“这天下,下棋如余相者, 估摸举世难寻。”
闻楚玉姝竟是用“余相”这个称呼, 余慕娴指尖一斗, 险些跌了一个子。
“殿下一客套, 臣却是连棋也不会下了。”收指将棋子加紧, 余慕娴弯眉道,“时至今日,臣还是记得殿下旧时下棋的模样。”
“哦?”挑眉记起自己在几十年前,曾与方远盈对座在大殿中,誓要决一胜负,楚玉姝唇角一勾,“却不知相爷时如何看姝儿的?”
缓缓落下椅子,余慕娴道:“臣彼时想,如殿下这般聪慧的孩子,真是少见。”
“彼时,本殿觉得,相爷真是个怪人。”喃喃说着压在心底的思绪,楚玉姝的目光变得邈远,“初遇相爷时,本殿便想,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出类拔萃的女子……出类拔萃到一近身,便让人自惭形愧……”
“彼时殿下明明不知臣是女子。”直身观着棋盘,余慕娴想起了当年窦府的雪景,也想起了当年藏在里衣中的银票。
低笑着扬袖看了看袖边的锦纹,余慕娴道:“难为当年殿下能礼遇臣……”
“嗯……”知晓余慕娴言的是今世之事,楚玉姝摇摇头道,“城破之时,姝儿并未想过余相会扮作乞儿……”
“如此说,臣若是能与殿下成事,便是要备份厚礼给窦将军?”一面落子,一面与楚玉姝闲谈,余慕娴淡笑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余相又要输了?”瞥着余慕娴脸上那旧时曾看了几十年的笑意,楚玉姝第一次觉得自己眼拙。
这般大人在身边待了几十年,自己却从未发觉这便是她要寻的人。
若不是此次从垠都启程前,羊舌不苦曾交代她借掌纹寻人,她恐怕还要被眼前这人蒙蔽更长的时日。
勾唇算着余慕娴落子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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