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永玑点头:“你有心总是好的,去拿话本来念给我听。”
余青容于是很欢喜的笑了笑,起身到书架上随手找了本,又走回永玑身边坐下,开始认真的给他念话本。
永玑只听了一会儿就又眉眼含笑一副十分温柔的样子了:富察皓祯顶着富察两个字又怎么样?他无意再给这个人改过的机会了,再怎么闹也不过是场戏。至于戏精不精彩,还要看硕亲王的了。
“好了,天色有些晚了。你再这里住上几日,我命人替你重寻个宅子。”他走到院子里,见了被照料的很好的桃树,便在登马车时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倚门看着自己的余青容,“……你喜欢,我记着了。”
马车行的不快,永玑将帘子挑开挂在帘钩上,看着路上人来人往也只是神色淡淡。
硕亲王府里那些事摆在他面前其实没什么值当他亲自出手的,他肯这样关心,不过是看在皇后待儿女的心意,再加上自己和兰馨关系还是称得上一句“不错”的。
李玉知道他心情不好,原本眉目低顺的垂手跟在轿边,眼尾一扫却看见个熟悉的身影:“……爷,前面似乎是善保公子。”
永玑眉一挑:“带过来。”
善保从轿外钻进来,利落的给他请了个安,然后挨到他身边坐下,眉眼弯弯:“九爷今儿也出门了。”
永玑应了一声,在小孩空着的两只手上停留了一下:“你今儿怎么出来了?功课温习过了?”
“爷。”小孩鼓了鼓脸颊,“难道我是只在爷眼皮子底下才肯学的么?”
虽然只比他自己小一岁,越处起来却越觉得这孩子年幼,太子如今正喜欢年幼如同白纸一样的聪慧孩子。所以很带着几分宠溺的刮了小孩鼻梁一下:“是是是,善保乖的很。来同我说说,你继母今儿怎么肯放你出门了。”
说到家中继母,善保忍不住撇了撇嘴:“……从我得爷看中的消息传回家里,母亲就假装看不见我和弟弟了。”
“至少也没继续明面上克扣你了对不对?”他抬手点了点窗外,“你当想想世上还有这么多为生计奔波的人。”
小孩把头转过去又很快转回来:“……爷。”
“恩?”
“如果我不懂,爷会不会教我?”他说完就屏住呼吸紧盯着永玑的反应。
太子爷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但是目光幽深了许多:“你要学?”
“爷需要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他神色很认真,“爷要一个深知民间疾苦的臣子,善保就去学民间疾苦;爷要一个朝堂上……”
“善保。”永玑唇角的弧度变得大了一点,“善保,路,我既不会给你选,也不会给你铺。”
他还没来得及争辩自己并不是想仰仗太子来得到什么,就听见那个人说:“但是,我等你十年。十年以后不管你是成为了一个忠臣,或者权臣,哪怕佞臣——”永玑看见小孩又鼓了鼓脸颊,他笑着捏了一把,“我都敢用你,就看你肯不肯让我名声受累,平白担一声‘识人不清’。”
“当然不肯!”小孩目光灼灼的看他,“我自然是忠于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除了在马车里逗弄了善保几句,太子爷因为小孩的表现心情很好,便十分有耐性的陪着买了糕点,又亲自将人送回了府上。
善保捧着被细细包裹好的糕点:“爷……”
“你需要什么,大可到我宫里找我。我也并不是要放任你自己长十年。”他神色难得温柔如此,善保屏息恨不得就一直这么下去,当然,这个念头迅速被他按下去了。永玑拍拍小孩的肩,“我回宫了。”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马车,全无半分留恋,可是善保站在自家门前看着他的背影几乎有点发痴:十年以后,他要站到这个人看得见的地方,根深蒂固。
今日在宫外待得太久,时候有些晚了。太子按压着额角,恐怕乾隆要差人来问的。
其实他不过是觉得善保这孩子很合心意,好好培养一番兴许真能养出个有权臣手腕的忠臣,便多少分了点心思给这孩子。
但是这样的话自然不能拎到明面上说给乾隆听。
太子背靠着车厢,转动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他今日出宫总共也只见了青容和善保两个人,青容的事乾隆想必也是知道的,养了个乐伶乾隆也不会放在心上,最多和弘昼一个态度:莫要玩物丧志。理由只好从善保身上想了。
他的马车刚行进宫门,吴书来就松了口气迎上来:“太子爷您可算是回来了,陛下有召。”
永玑跃下马车在暮色里温和的微笑:“辛苦吴公公久候。”
心里却忍不住一叹。
他没入乾隆眼的时候,日子过得倒比如今松快不少,但乾隆给的那份不算多的父爱,他前世今生只得了这么一份,实在是纵然被束缚了几分也舍不得放开。
情情爱爱他看惯了逢场作戏全然不信,亲情——
太子爷笑容不变,右手在身侧收紧,父爱母爱兄弟情谊,他握到手心了的东西就不会放开。
他给乾隆请了安,乾隆先转过头吩咐了将早早给他准备好了的糕点和粥端了上来,才边批着折子边问他今日怎么玩的这样晚。
永玑用了一碗热粥,捧着一杯热茶小口喝着:“儿子本来是出宫听曲子的,将回宫的时候看见了钮祜禄·善保,这孩子倒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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