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初时尚无所觉,还因老父故去,别无所寄,只剩这一个最亲爱之人,对丈夫越加依恋,更增了几倍感情。免不了为其日后打算,越想越觉得以前还有老父庇护,不时仍得面对恶徒挑衅,如今倚靠既去,只凭夫妻两个,势单力薄,难保不受人欺,还有未来大小灾劫,最是可虑。趁着临劫前尚有时日,再不能蜗居宫中享乐,必须内外兼修,积得一点功业,以求期前化免,哪怕自身到时难保,能让丈夫脱难,也是好的。此事还须正教中有道行的人大力施助,袁朗乃丈夫多年好友,玄宗嫡传,福缘最为深厚,照其拜师后进境及老父先前所说来看,将来至不济也成地仙,比起自己夫妻前途莫测强得多了。能得为之助,自然再好不过,明白老父临终深意,只一想那舔犊情深,时刻莫忘,慈颜违别,再难相见,就忍不住潸然泪下。原还指望在田鸿处得到安慰,提起去给袁朗送环,探望旧友事来,使知老父苦心,能多感动。田鸿自老人去后,除了本命神魔及几件特殊异宝与魔女心灵相合,自成一体,要来也无法用之外,差不多的魔宫宝贝全转到己处,犹不知足,一心惦记宝环。先仍施故技,装出委屈可怜样子,静等魔女觉着亏欠,自动将宝环奉上,然而竟不管用。魔女今番十分坚决,定要遵父遗命办理,不由得妒火中烧,什么解释都听不进去,两人大吵一架,以田鸿负气,愤然离宫告终。
魔女见丈夫不能谅解,甚至一改往日温文尔雅态度,破颜大骂,险些个动手,最后又不顾而去。受制已惯,过于自省,仍未看破其人恶质,此方为真形,人又好胜,以为丈夫从不发脾气,今番暴怒,定是自己有不当处,导致误会,事已至此,只有做得更加圆满,将来丈夫得了好处,才知自己用心,仍是为他着想,必能再转头对己示好。因而依原定来见袁朗后,千托万请,好话说尽,关于田鸿事尽多回护,并未全盘托出,只说他为前途无着,心中难过,请袁朗以后如见机会,多加提携。
袁朗旁观者清,就不知全情,听完也觉奇怪。要说田鸿对己不满,早在意中,魔女可是他以前时刻挂嘴边上的娇妻爱宠,如照所言般情深一往,怎会为点小事大发雷霆?已对其人本质有所认识,就隐隐生出丝怀疑,弄不好田鸿对魔女也非真爱。但凭空猜测,并无实据,魔女痴情热望故不好打破,本心也实不愿将人想得太坏,疑窦初生,便即打消。既有阖家情谊,老人临终所嘱更不能推托,当时还是痛快应允。
事有凑巧,就在袁朗应允魔女不久,苍狼峡也有人拜会。来者是铁路好友座下女弟子林宸,入门多年,行辈甚高,算来是众同道师姐。为人英姿秀朗,言谈爽利,对袁朗在内,苍狼峡一众师弟视做后起之秀,常多嘉许,期爱甚殷。袁朗由此想起老人遗嘱,觉得这倒是天赐良机,魔女既早有心改邪归正,同为女子较好说话,正可以先请师姐为之觅一女仙师父,有了归属,可望上进,再以夫妻情义,未来前景加以劝导,或者能将田鸿也拉回正途,还免了自己直接出面,再引其不快。为友打算,称得上仁至义尽,设想周全,跟林宸将事一提,林宸热心义侠,听有这样志行高洁的痴情魔女,甚是同情,一口答应下来,不日就亲赴魔宫探看。
魔女正在魔宫独自愁闷,有客至此倒能宽解几分。见林宸仙骨姗姗,一身道气,功力又那般深厚,先就生心仰慕,再听明来意,更是喜出望外,忙设盛宴款待,同时竭力挽留多住几日。林宸则看魔女美貌温柔,真诚热烈,比袁朗所说还好,也是格外怜爱,又想多探知心志思想,遂应其请求小住。
过不几日,田鸿突然回宫,初时还带点愤然神色,等见有客在彼,忽的又改笑容,将魔女拉至无人处,只说为前事赔情,着意温存告慰了一番。魔女还当丈夫明白过来,喜上加喜,更不肯再作计较,先纵体入怀,由着田鸿亲热个够,这才带着去见林宸,正式为双方引见。哪知田鸿好色成性,魔女再怎美艳,看惯无奇,一早爱弛,老人去后更无所惧,已有另觅新欢打算。林宸容貌不逊于魔女,清和淑丽,气度高华,别具一种风姿,名门高弟,更是引动人心。随魔女陪客时趁机献媚,见对方也是春风满面,言笑盈盈,更是飘飘然自得。有了魔女先例,于此道颇为骄傲,自认最能讨人欢心,所遇女子概莫能外,不过略施手段,就又引逗上钩。越看林宸越是心爱,瞅个魔女不在近前空子,将人拦住,表白心曲,口气甚是轻薄。可笑聪明一世,好容易伪装出个君子样来,却因色欲蒙心,全数泄底,并还有眼无珠,不识真仙,对方是个清修贞女,只因素性倜傥,不拘俗礼,并且爱屋及乌,看袁朗,魔女两方情面,才对田鸿亲切。其实平生最恶苟且之事,何况有妇之夫,不顾廉耻,背妻调戏,一听明白,当即大怒,换作另外一人,早已杀却。还是虑着魔女可怜,身在客属,还该给主人留几分余地,并未动手,只狠狠骂了一顿。但这样一来,怒火积郁,片刻都难再待下去,骂完之后,都不及寻魔女告辞,举手处光华冲天,径自飞走。追究根本,转回头找到袁朗,因是师弟,更不带客气,直痛斥其交友不慎,受有恶人蒙蔽。
袁朗一番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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