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这句话后,几乎昏厥过去。剧烈的疼痛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而体内真气枯竭,内力散漫的感觉,又使得她产生了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习武之人体内的真气,便是他的生命。如今楚清溪气海已破,每逢这散功之日,她便能真真切切体会到生命流逝的恐怖,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却又无能为力的无奈,即便是心中有万般不甘,亦无法阻止它奔流的脚步。
赵宁经她这般一喊,骤然回过神来,她想起了当日唐情治疗楚歌的情形,想起了唐情当日红着脸嚷嚷着,这火云红昙必须经chù_nǚ口噙方能摘下。
一想到这里,赵宁情不自禁红了脸庞,然而当下她也不敢耽搁,慌忙按照楚清溪的吩咐,跪在地上咬断了火云红昙的茎干,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了寒玉盒中。
眼看赵宁得手,楚清溪方自大松了一口气,此时她最难熬的时刻已经过去,只能随之而起的乏力感,却是教她几乎连路都走不动了。
赵宁见她瘫坐地上,满脸冷汗,慌忙取出了手帕替她揩汗,一边道:“楚姐姐,你好些了吗?你怎么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可是生病了?”
楚清溪苦笑了一下,道:“当日受了内伤,每逢月半,便要发作。今日恰是十五,我只顾着红昙盛开,竟然忘了此事。”,她望着赵宁担心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放柔了口气:“我没事,只是身子乏的紧,过一会儿就好了。”
她口中虽是这般安慰赵宁,可实际上此时的她,根本提不起丝毫真气,也幸好在这戈壁荒漠之中不可能遇见昔日仇敌,如若不然,恐怕来个张紫阳一般的角色,也能轻易的取了她的性命。
更何况,这戈壁滩上的寒夜,有时候比凶恶的敌人更加可怕。漫天的大雪飘落,刺骨的寒风犹如带钩的刀子一般,只吹的人张不开眼睛。
楚清溪失去了内力的庇护,已然如一名寻常女子般娇弱。当时她又将唯一一件狼皮袄让给了赵宁,是以片刻之间,那刺骨的寒风已将她吹了个透心凉,就连嘴唇亦完全失去了血色。
赵宁却是不知她这等境遇,尚在问道:“楚姐姐,那既然我们已经得了火云红昙,你为什么不马上把它服下呢?”
楚清溪缓缓抱紧了胳膊,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些舒缓:“还需要几味药……”,她虽然已经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可是那要命的寒冷,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带了几分颤意。
幸好赵宁已然发现了她的不适,一手抚上她的手掌,一边惊叫起来:“楚姐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明明方才楚清溪的手,温暖的好似小火炉一般,如今怎么竟突然冷的比冰块还要寒冷。
“没想到你的内伤竟然这般严重!”,赵宁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自身上将狼皮袄脱下,将楚清溪严严实实地裹将起来。刺骨的寒风吹在她的身上,顿时教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想到楚清溪将狼皮袄让给自己,她自己却被冻成这样,赵宁心中禁不住又酸又疼,忍不住伸手将楚清溪抱在了怀里,哽咽道:“楚姐姐,你坚持一下,咱们这就回去。”
楚清溪已经没有力气再逞强了,若是没有这件狼皮袄,她恐怕就要生生被冻死在戈壁滩上。她咬着牙,在赵宁的搀扶下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挨朝山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如今楚清溪还变成了一个大病号,这一路上两人磕磕绊绊,跌跌撞撞,走的好生凄惨。只是这一路虽然不易,然后两个人患难之中,倒是平添了几分亲近。
好不容易下得山来,两人还未喘过一口气,突然见不远处竟有两三匹似狗般动物,正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二人。
“狼!”,楚清溪失声道。
赵宁的脸色骤然变白了:“狼!楚姐姐,你说那便是狼?”
狼,生性凶残多疑,喜群居,昼伏夜出,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在这样寒冷荒芜的戈壁滩上,两个活生生的女人,遇见了这几头俨然饥肠辘辘的饿狼,恐怕是天底下最为悲惨的事。
赵宁“嗖”地从靴筒中拔出了楚清溪赠给她的匕首,她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了,要知道狼这种生物,她只在书籍和嬷嬷的故事中有所了解,她又何曾会想到,若干年后,她竟会在一个漆黑寒冷的夜晚,与之狭路相逢。
然而她一想到病恹恹地楚清溪,赵宁禁不住又挺直了腰板。如今轮到她保护楚清溪了,她若是害怕,凭如今楚清溪这般单薄的身子,又岂能在狼口夺生?
她攥紧了手中的匕首,挺身挡在了楚清溪身前,她纵然心中怕的要死,但不知怎地,却就是这般坚定地护在了楚清溪前头。
楚清溪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微不可见的红润,她清楚地看到了赵宁眼中的惊慌,也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然而即便如此,楚清溪依旧能够从赵宁脸上看到一股坚毅的神色,而这股坚毅的神色,却堪堪与自己有关,这个尊贵的四公主,似乎坚定地想要护自己周全。
楚清溪原本荒芜的心中,突然泛起了涟漪。从来没有人这般挡在自己前头,即便是当时的楚歌。哪一次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武功高,便成了那些师弟妹们眼中无所不能的依靠。可又有哪个人能理解,她楚清溪纵然是天大的本事,毕竟依然只是个女人。
可眼前,眼前这个武功并不是很好的四公主,这个饭来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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