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到底把朔夜当成什么了?你对那个孩子付出了什么?明明是他最亲的人,连他遭到跟踪狂攻击、接受精神治疗的事都没发现,最后还发生了这种事!”
贵之从草嘴里扯下香烟,扔到地上。
“……你想重蹈你妹妹的覆辙吗?”
“……”
草的黑眸略微吃惊地动了一下,却依然沉默。贵之如冰是视线,也转向流着鼻血,茫然坐在长椅上的恭
介。
“你也是。我早就担心总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女人关系却复杂得很,不好好上学,连
升学都有问题,还厚颜无耻地把社交辞令当真……你以为我没发现你在餐厅对朔夜做了什么吗?看在你曾经
从跟踪狂手中保护过他的份上,我才放了你一马,但也到今天为止了。不许你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再次出现在
我们面前!”
病房的门打开了。抱着病历夹发护士长,狠狠瞪向三人。
“这里是医院,想要大声说话,就到外头去。”
“我是伤患的监护人,能见他吗?”
贵之立刻问道。
“可以,请。可是最多只能十分钟。已经很晚了,请不要让伤患太累。因为点滴里有镇痛剂,他的意识可能
会有些模糊。”
“我想立刻办理转院手续。”
“请明天再申请。今天必须让伤患保持安静才行。转院的事,我会跟医生提一下。”
贵之轻轻点头,伸手打开拉门。恭介跳也似的站了起来。
围住病床的帘幕,有一半打开着。躺在床上的(朔夜)身上的睡衣、插着点滴导管的白皙手腕映入眼帘的瞬
间,血液便像瀑布般从头整个流光,恭介再次瘫坐在长椅上。双腿不住地发抖。
在自己眼前,失去重力般倒下的(朔夜)。扩散在地上的鲜血——(朔夜)的血。恭介几乎忍不住要尖叫出
声。
“……与其让事情变成这样……”
背对这里的贵之,压低了声音呢喃。
“我早就该在龙一亡故的时候,将朔夜收养过来的。”
拉门”砰”地关上了。保镖站在门口监视着。
恭介无法动弹。草缓缓放来交抱的双臂,捡起掉在走廊上的烟蒂,手进口袋。
“……身体……”
听见恭介沙哑的声音,原本要打开病房拉门的草,缓缓回过头来。
恭介茫然凝视着黄色的门。什么都无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
“身体无法动弹。我看见妙子拿着冰锥冲了过来……明明应该避得开……之前被刺的场景,却突然像录影带
一样在眼前转动……身体冻住……连一步都动不了……”
草的声音安慰似的说道。
“是他自己冲过去的,不是你的错。”
“可是……”
“我可没把他教育成一个看见心爱的男人被刺,却只会呆站在那里的窝囊废。”
“……”
“你也一样吧?”
恭介终于抬起脸来。脸上满布胡渣、像岩石般粗壮的大男人,意外地拥有一双温柔透明的眼睛。恭介现在才
发现这个事实。
躺在病床上的(朔夜),困倦地茫然望向走向病房的恭介和草。
白色的枕头。失去血色的额头……干燥的嘴唇。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了。恭介想要扑向床上,紧紧抱住他,和他说话,一时之间却千头万绪,什么都说不出来。
“朔夜——”
草推推恭介的背,恭介走进床头,从干涸的喉咙挤出声音来。
“痛不痛?对不起……我……”
(朔夜)系着点滴的手微微一震,抬了起来。但是,坐在枕头边的贵之仿佛不想让他碰到恭介似的,温柔用
双手握住那只手。
“朔夜,等到能够走动的话,要不要暂时到我纽约的住处来?”
恭介胸口一震,望向(朔夜)。不知是否麻醉还未褪去,他疲倦地闭上眼睛。
“……去……纽约……?”
“恩,不管是一个月也好,半年也好,悠闲地观光,好好休息吧!你需要修养一阵子。”
“……可是……”
“缝了十二针呢!要是伤到神经的话,那就严重了。……跟踪狂事件之后,又被卷入这种事,一想到是不是
还会发生什么,我就担心得没办法再丢下你一个人。草也几乎都不在东京,你待在我这里的话,我也可以
放心了。……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学习和适合的朋友交往。……知道吗?”
“……”
(朔夜)缓缓张开眼睛,望向恭介。茫然的视线,就像在窥视恭介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
不要去。呼之欲出的呐喊,却在看到露出(朔夜)衣襟的白色绷带瞬间,在喉间冻住了。
恭介带在着断肠的心情,将视线从(朔夜)苍白的脸扯离。他说不出口。胸口像被刨挖似的疼痛。他知道
(朔夜)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正视他的眼睛。
“……爸爸……觉得呢……?”
草坐在墙边的椅子上,从怀里掏出l。听见儿子的呼唤,他瞬间抬起眼睛,瞄了床上一眼,但立
刻就忙于寻找打火机了。
“要去的人不是我。你想去的话就去吧!”
“……”
(朔夜)干燥的嘴唇欲言又止地开了又开,但是立刻就像吞回叹息似的合上了,苍白的眼皮也跟着闭上。精皮力竭的表情。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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