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子不想要了,尽管抓”
沈元吓得缩回了手,腆着脸蹭蹭地挨到叶汲的藤椅旁,小心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师公”
“……”叶汲闭着眼沉默了几秒,“滚。”
沈元脸上摆出个“qaq”表情:“师公你好凶”
“……”叶汲被他酸得毛骨悚然,一声不吭劈手为刀,斩向沈元的脑袋。
这一斩,吓了他一大跳。
手下软乎乎的触感绝对不属于人类,他变刀为爪,抓起毛茸茸的一坨。
冷厉的视线落在小狐狸的脸上,沈元立即乖巧垂下双耳,缩起前爪,冲他甜甜地“喵”了一声
“……”叶汲冷冷地看他:“好好的狐狸,装什么猫?”
沈元怅惘地说:“谁让现在流行吸猫呢,会喵的宠物最好命。”
叶汲的神情难以形容,甩手将它扔了出去。不想,没扔成功,沈元四爪并用牢牢抱住他的胳膊。叶汲危险地眯起眼:“滚开。”
沈元委屈巴巴地又“喵”了一声,见叶汲神情不对,马上摆正脸色:“师公!”
叶汲堪堪刹住将它十八般吊打的手,扬起一边眉峰,整张脸充满了不耐烦的暴躁。
沈元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师公,你这样我们很担心。”
“你们?”叶汲嘲讽地笑笑,“担心我抑郁过度,憋在家里玩自杀吗?”
“不是……”沈元耷拉着耳朵,对对爪子,“冬无衣说他怕你被刺激过度,产生反社会人格,出去危害社会公共治安。”它飞快地瞄了叶汲一眼,“他还说你有前科,所以才让我们来看看。师公啊,其实我不担心你会反社会,我就是觉得你这样,师祖要是知道了会伤心的。”
叶汲一言不发地坐在葡萄架上,深刻的五官看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过了很久,他将沈元抛在地上,握着茶壶往书房走去,淡淡地说:“别想着套我的话。”过了一会,男人的嗤笑轻不可闻地飘来,“他才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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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汲回来得很突兀。
从他被步蕨出其不意地带走后,冬无衣他们在过度震惊后逐渐接受事实,铺垫了许多心理准备。
比方说步蕨其实有某种苦衷,借此脱身而出,和叶汲避世隐居去了;又比方说,步蕨囚禁了叶汲,每天对他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把他当炉鼎吸干了;最惨不过是步蕨不堪受辱,兽性大发一刀捅死了这个每天把他压在下面的三弟。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以上三种猜测都搭了一些边。
在叶汲突然出现在小别墅后,躲起来的天地统一战线成员又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可当叶汲沉默地在二楼他和步蕨房间待了半天后,他抱着那把名为载川的琴回到自己的四合小院。
之后冬无衣想尽办法都没撬开他的嘴,得知步蕨的下落。
天地陷入一段短暂平静的时光,之前惨痛的种种仿佛随着复苏的大地烟消云散,连同步蕨那个人的存在。
叶汲愈发深居简出,冬无衣他们来看他时,他就一个人睡在葡萄架的藤椅上,一睡半天。
外界的任何动静都引起不了他丝毫的注意,他像自顾自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在自己的梦魇里。
梦魇里反复重播那一天的画面,他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站在画面之外,以一种冷静到残忍的表情看着发生的一切。
一张桌子的距离,步蕨站在他对面,无声地朝他微笑。大股的鲜血从他胸前喷涌而出,空洞的伤口里只有绞断的血肉和肋骨,没有原本应该存在的心脏。
他恍然大悟,步蕨根本没有和他换心。这一切只是一场单纯的馈赠,而不是交换。
步蕨把地心与他的心脏融合在了一起,完完整整地赠与了他。
没有找到地心的炎魔雷霆震怒,不知是怒自己的后裔戏弄自己,还是怒步蕨自始至终的漠然。他掐住步蕨纤细的脖子,迫使他屈下身腰朝向他,手指沿着胸口的伤口慢慢挑动卷曲的筋肉,亲昵地说:“宝贝儿,你真要和爸爸作对到底吗?我可以容忍你一次的大逆不道,就当你是青春叛逆期了。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包容你的任性了,把地心交出来,或许我会考虑再原谅你一次。”
步蕨的身体无法遏制地微微抽搐,双颊青中泛白,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里漫出。他没有躲避炎魔的眼神,而是静静地看着他,忽然露出咧开满嘴的鲜血,露出一个微笑:“去死吧你。”
炎魔也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探入他胸口,生生地折断了一截肋骨,连骨带肉地从他身上扯下来。
剧烈地痛楚让步蕨咬碎嘴角,他没有发出惨叫,只是极为缓慢地转过头,看了破碎的镜像最后一眼,他无声地张张了嘴。
叶汲透过泪水,看见他说:“再见。”
再见,我亲爱的弟弟。
再见,我亲爱的恋人。
你泅渡过时间的长河,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牵着我的手从泰山走向这灯火人间,予我爱与陪伴,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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