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予歆抿着唇。前一夜唐予歆是喊小云姐的。樊云于是说,“我来找个人。……你先忙。”唐予歆点头,医药箱也没拿,回身上楼。
杨队长本来看见唐予歆和樊云认得,就想借口开溜,这时又不得不留下来。
唐予歆在楼梯拐角又与江于流相对。另一个男警跟在后面。唐予歆的目光扫过江于流的手腕,穿着一件短袖根本无可遮挡。唐予歆抬起头,与江于流眼神交汇。不同于前一天带妆的娇美,一身警服,利落梳着马尾的唐予歆别有一番英气。江于流忽然轻声道,“谢谢。”
唐予歆不知说什么好,转而发现男警正看着自己,便径直走了。
江于流出来看见樊云坐着,潘泽站在一旁。
樊云一眼看到江于流的伤。江于流全然没有平时的活泼,脸上满是阴狠。樊云微微蹙眉。“怎么了,打架打成这样?”
江于流轻蔑一笑。杨队长一脸尴尬,想拍江于流,被江于流的目光瞪回去,搓着手说,“没什么事,年轻轻的,嗐,回去休养休养。”
樊云站起来,走近江于流看了看,扭头向潘泽,“车上拿件衣服。警官,麻烦借个房间给她换一下。”
江于流一怔,潘泽从她身边快步而出。
“昨天谁负责她?”
“谁啊,”治安队长在桌子上翻了翻,说,“昨天叫刑警队的带过去了,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
“姓程的。”江于流忽地冷冷道。
樊云盯着杨,他假意回想,“小程?”又看了看江于流,脸色不善。再看樊云,只好道:“好像是程峰吧。他一早交班走了,我问问?”
樊云不吭声,没有退步的意思。杨队长一时尴尬。恰逢潘泽拿着衣服回来,赶忙假作殷勤地带着到值班室去。
再回来,樊云仍站在那里,像是丝毫没有移动。
“小潘,把公司法务电话留一下。”樊云转向杨,“我们手续算办完了么?”
忙不迭点头,“好了,好了。”
“之后有人找的话,麻烦打这个电话。我现在带她去市人民医院验伤。”
潘泽一路跟着,去过医院。易非打电话来问。樊云说我送她回去,你走好了。
“住哪里?”
“上寨。就是……那个……”
“我知道。”
樊云发动车子,扭头扫了一眼副驾驶位的江于流。在医院检查了,江于流体质不错,没什么大问题,简单包扎了,已经可以微微活动。
江于流脸色活络过来,不好意思起来,“你不用送我,应该让她送你回去。”
“哪那么多事。”樊云说着从包里翻出烟给江于流。
江于流感觉有点稀奇。一夜不见,现在发现樊云似乎也有所变化。
才想起身上这件衬衣似乎是樊云换下来的。樊云几身白衬衫,香云纱的,帛的,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不仔细的话根本分辨不出哪天穿的到底是哪一件。
“怎么回事啊?说说?”
江于流笑,“怎么你比警察还职业啊?”
樊云也笑。
江于流指路,把樊云带到上寨对面常停的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
樊云透过树影望了望高层。解开安全带。
“干嘛?”
“我跟你上去。”
江于流慌乱道,“不用不用。”
樊云不由分说从后座拎起医院开的药,已经下了车。
樊云跟着江于流绕出小区,穿过马路。正是午后两点,太阳火辣辣的。上寨里摊子已经架出来,路上稀稀落落,懒散的行人和一只癞皮狗。
“停得够远。”
江于流尴尬道,“就说你不用送。”
七扭八拐地进去,踏着楼间狭窄的外设扶梯,到平房二楼的走廊。这栋楼也只盖了两层。
江于流当先走着,一回头樊云没有跟上来。樊云低垂着头,抿着唇僵直地站着。
先前街上路过光着膀子的男人,绕过积水和狂吠的野狗,樊云都没什么反应。江于流回头看,走道里杂七乱八吊着晾晒的衣服,堆着不用了也舍不得丢的破家具。
江于流不知道樊云是怎么了。
“就到这里吧,你记得怎么走么?……我送你出去?”
樊云轻微地叹息,望向前方。一片低矮的平房交错着,楼梯,晾衣杆子,能走的不能走的平台铁栅栏相互勾合。稍远一点林立的高楼间隙,日光耀眼地亮,天上偶见几丝云。
樊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跟上来,“家里有人么?有人照顾你么?”
江于流将要开门的时候,还是有一丝难为情。但是都走到这里。樊云收回目光,只盯着水泥墙面。
没有什么光线。房子后面紧贴着另一栋房子,窗户形同虚设,拉着花布帘。樊云走进来发现房间尚且整洁,但没什么坐的地方。也不知是沙发摊成抑或原本就是张床,竹竿支着架了个蚊帐。倒是铺得很整齐,蚊帐也用钩子钩好。
右侧是厨房洗手间,左侧另有个房门洞开的房间。光线是左侧房间靠走道的窗户漏进来的。
江于流打开灯。
樊云注意力立马被里间一整堵墙歪歪斜斜的字迹吸引。
像公共厕所里那样的乱涂,但从齐腰到能举起手够到的一米多,竟然写满了整面墙,也仅止于这一面墙。有几个字特别大,一眼就可以扫到。也有长段长段的语句。到了墙角,仿佛纸张折叠出的一道线,有的地方沿着那一道线歪曲着,挤着逐渐收紧的一段字迹,乃至与其他笔迹交叠。樊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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